顾峥还是轻轻摇头。
又不吃果脯，又直勾勾地看着她。
刹那间，安雯明白了。
她不是吝啬之人。
两人之间隔了一点距离，安雯单脚站起身，另一只腿跪在沙发上，借力往前，偏着脑袋凑上去，轻啄顾峥嘴唇。
然后坐回沙发里，动作一气呵成。
她再往嘴里喂果脯时，侧头看着他笑得眼睛弯弯。
一种娇俏的得意之色。
顾峥垂眸，无声勾起嘴角。
他的女朋友，能把人世俗的欲念转化为无欲的喜爱。
安雯顶着一脸聪明劲儿，连吃了好几块果脯，终于放下，站起身去洗手。
她视线再次在屋内晃悠一圈：“不是说可以看电影吗？在哪里看？”
这屋子连个电视机都没有。
顾峥站起身：“在二楼。”
安雯洗完手，猫着腰用心挑选了好几款零食递给顾峥，一起去二楼。
以楼道为界限，右边是主卧、卧和书房，左边是休闲区。
看电影，在左边，最里间。
打开房门，灯光自动亮起，窗帘和幕布同时落下。
安雯不用招呼，自己就坐进沙发里。
随着屏幕亮起，房内灯光自动变昏暗，安雯喃喃：“你家很多智能耶。”
顾峥把零食放下，也坐进沙发里，递给安雯遥控器：“研究所送的。”
安雯接过遥控器，突然被桌上的AR眼镜吸引。
她立马扑过去，在昏暗里，眼睛也是亮盈盈的：“这是我上次玩那个吗？”
“不是。”顾峥道，“那个是最新系统，这个是两年前的，主要是游戏。”
游戏？
安雯要中途变卦，语气不自觉添了两分撒娇：“我想玩这个。”
顾峥微不可察沉气，用遥控器打开灯。
房内大亮。
顾峥站起身往旁边走：“我来安装。”
安雯这才看见沙发后方，有个半米高的纸箱。
顾峥拆纸箱，拆了一半，脱掉束缚他的外套，只着一件蔚蓝色的衬衣。
他从纸箱里面拿出设备，一一摆放，并未开始安装。
安雯拿着AR眼镜走过去，看见那些设备还贴着保护膜。
而顾峥，正垂眸翻看使用说明书。
安雯微微惊讶：“你还没玩过啊？”
顾峥轻轻‘嗯’了一声。
安雯偏着脑袋凑上去，跟着一起看使用说明书。
一整页，安雯才读到四分之一处，顾峥就翻到下一页。
接二连三如此，安雯识趣地走开。
她拆了一盒巧克力，吃了一颗。
突然想到什么，安雯眼眸一亮，悄声靠近顾峥。
她记得网上有个很搞笑的实验，人在专注时，不管你给他什么，他都会接住。
她站定，手指抓着一颗小水滴状的巧克力从他胸膛探入，隔开使用说明书，喂到他嘴边。
一秒。
两秒…
他张唇，含入。
安雯小声：“YES！”
果然，都是凡人。
安雯得逞，退回沙发上。
没过一会儿，顾峥把设备组装好，开始连接使用，应该是不顺利，他微微蹙眉，从新拿起使用说明书。
安雯跪趴在沙发上，把一切尽收眼底。
她笑得很坏，语气也坏：“顾总，你不行啊。”
这调侃一吐出，安雯想起很久远的一件事。
在她的第一段恋情开始之初，因为对方半天解不出一道物理题，她调侃了一句：你不行啊。
对方就甩了脸色。
安雯也不是服软的人，对方脸色不好看，她脸色就更难看了。
后续就是，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不欢而散。
想想，他们两天一小吵，三天一大吵的开端，就是从这里开始的。
安雯当时把这事跟好朋友抱怨，说自己没有攻击其他，只是针对那道物理题，只是调侃，不明白怎么扎到他了，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变成他嘴里的高高在上盛气凌人了。
可好朋友的看法是，说男人不行是大忌，是扎到男人的自尊心了，这是常识，还劝她主动服个软。
安雯不理解，甚至觉得这种虚渺的男人自尊心也太幼稚了吧。
她当然不会服软。
一个男人而已。
顾峥被安雯调侃，轻轻笑出声。
这笑声，把安雯思绪拉回来。
她看着他。
他衬衫袖口挽到手肘处，淡然地看着手上的说明书，淡然地勾着嘴角，淡然地说：“我再看看，不难。”
他没一点不高兴的意思。
安雯抿着唇，笑了。
此刻，她确定，从以前到现在，都不是她的问题。
像顾峥这样的，才是正常的男人。
安雯从沙发上‘滚’下来，开心地拿了颗巧克力，凑上去喂顾峥。
这次，他没张嘴，偏着脸错开唇的距离：“太甜了。”
安雯上翘的嘴角缓慢下拉。
顾峥喜欢看安雯不掩饰的各种表情，非常生动。
他用手上的说明书轻敲她头：“不喜欢吃果脯，也是因为太甜。”
安雯站在顾峥身侧，微微仰头看着他。
和他相处这么久，很默契地知道还有后话。
他视线在她脸上，缓慢地游离两圈，定在她唇上，是恋人间的直白暧昧，在密闭的空间引人心动：“唇的味道，就刚好。”
明白！
安雯踮起脚，轻啄顾峥的唇。
她转身，重新坐进沙发里。
她从不是吝啬的人。
顾峥视线再次落到说明书上，他看了两秒，翻回前一页。
刚才，分心了。
因为谁分心？
他抬眸，看见窝进沙发里的人，背对着他，圆圆的脑袋。
好了，他又分心了。
过了大概十分钟，顾峥测试完毕，单手取下AR眼镜，走到沙发背后，给玩手机的小姑娘戴上。
安雯突然眼前一黑，有些懵。
下一瞬，她把手机摁灭，往自己屁股底下塞。
虽然什么视线都没有，她还是转头，声音很虚：“好了吗？”
“好了，我马上给你开机。”
没了视觉，顾峥的声音听起来更细腻，还引人遐想。
安雯慢半拍‘嗯’了一声。
眼前缓慢出现光线，变成游戏选择的界面。
游戏手柄放到安雯的手心，带着一点未消散的体温。
安雯此刻毫无玩游戏的心情，欲哭无泪。
她就应该在拒绝陈书妍的晚饭邀约后，不跟她瞎扯那些有的没的，也就没那些谈话了。
陈书妍：在他家？
安雯：[得意点头.gif]
陈书妍：明白了。
陈书妍：恭喜姐妹，从此开始一夜三次的稳定性福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