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深愣了一下,不快地皱起眉头,但对方人数不少,气势凌人,还穿着军装,看起来不太好惹。
他并不想得罪军方的人。
他按了一下车喇叭,沉声道:“让让!”
队列丝毫未变,更没有人相让半寸。
宇文深的眉头深深拧起,彻底被激怒。
他向来随心所欲,无所顾忌,不想惹不代表他不能惹!
他心一横,旋转档位,猛地一踩油门,引擎发出一阵震耳的轰鸣。
洛依依豁然瞪大眼睛,连忙大声道:“快让开!危险!”
然而没有人让开分毫,就像誓死守卫疆土一般,寸步不让!
忽然,队列里有一个人上前一步,猛地扬起一把闪着寒光的匕首,嘭的一声插进引擎盖中。
在洛依依和宇文深震惊的眼神注视下,那人用力一划,引擎盖被划开一道大口子。
他抬头隔着车玻璃看向驾驶位的宇文深,忽然咧嘴,露出一口雪白的牙齿,然后从口袋里掏出一颗手雷,别在刚才划开的裂口处。
匕首尖插进拉环,作势要挑开。
宇文深大惊失色,猛地推开车门滚了下来,狼狈至极。
他双手抱头,趴在地上,一点一点地往远离车子的方向挪去。
队列里,不知是谁笑出了声,声音不大,但极具嘲讽性。
宇文深趴了半天没听到爆炸声,反而听到嘲笑声,不禁抬头看来。
一人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见他看来,微微弯下腰来。
宇文深意识到自己被耍了,怒道:“你们是什么——噗!”
一记铁拳狠狠兜头砸下来,直接把宇文深砸晕了过去!
队列里又是一阵哄笑。
迷彩男嫌弃地踢了宇文深一脚,越过他走到车前,打开车门,将困住洛依依的安全带打开。
洛依依被吓傻了,一直没回过神来,呆呆坐着,好半天都没反应。
迷彩男挑了挑眉,眼底闪过担忧,抬手在她面前挥了挥,柔声唤道:“依依?”
洛依依总算回神,眼神重新聚焦,打量的目光落在男人满是星辉的双眸上。
“慕……慕敬承?”洛依依不敢置信地唤道。
男人弯了弯唇角,坚定道:“是我。”
眼泪一滴一滴滚出眼眶,克制了许久的情绪瞬间得以宣泄。
慕敬承皱眉,有些不知所措的慌。
他抬手想替洛依依擦泪,可手上的军用手套有些糙。
他正不知该怎么办时,洛依依猛地抬手搂住他的脖子,扑进他怀里,毫不掩饰地放声哭起来。
一边哭一边埋怨道:“你到底去哪了呀!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每天都想!”
慕敬承僵住,心里有些动容。
还以为更受思念煎熬的人一定是自己,可这会儿见洛依依哭得这样伤心,他突然意识到。
或许,依依的想念,并不比他少!
他莫名觉得有些欣喜,怔愣片刻后,将她紧紧拥住,在她耳边郑重回:“依依,我也想你,每天都想!”
“哦吼~”身后的队列里发出一阵揶揄的欢呼。
慕敬承突然意识到他带的队伍还在场,不禁有些面薄的红了脸,他想松开洛依依,奈何洛依依死死搂着他的脖子不撒手,像是怕他会跑了似的。
他只能任由她搂着,尽可能地安抚。
“我这不是回来了?乖,别哭了,你哭得我心都碎了。”
洛依依情绪发泄出去,这才松开他,但双手还是捧着他的脸,仔仔细细地打量。
确定浓重油彩下的脸是慕敬承的,她终于破涕为笑,“慕敬承,真的是你!”
慕敬承弯了弯嘴角,替她擦掉眼泪,有些心疼有些无奈道:“傻丫头,怎么这么爱哭啊!”
洛依依撅了撅唇,撒娇道:“因为想你啊!”
慕敬承噎住,脸上即便抹了浓重的油彩,也还是能看出脸色泛红。
“小嫂子,我们教练官也想你,每天都想,想到睡不着!”几个大小伙子声音洪亮,带着揶揄的笑意。
洛依依这才想起来还有别人在场呢,不由也红了脸,羞得往慕敬承怀里钻。
慕敬承捏了捏她发烫的脸蛋,伏在她耳边暧昧低语:“现在知道害羞了?刚才你可不是这样。”
洛依依瞪他一眼,恼羞道:“你闭嘴!”
慕敬承低低地笑,贴着她低声解释道:“不用害羞,都是我带的新兵蛋子,一个个没个正形,我会好好调教的!”
洛依依看着他,诧异道:“这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这副打扮?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学校?”
慕敬承解释道:“部队需要,我临时担了一个月的教练官,今天带他们城市越野训练,刚好在你们学校附近。”
他顿了顿,深情的眸望进她眼底,贴得她更紧,语气也更缱绻,“听说你想我,便不顾一切地跑了过来。”
洛依依心想,真是不幸中的万幸,要不是慕敬承过来,今天还不知道要怎么样收场,她怎么也想不到,宇文深竟然根本不把学校放在眼里。
这时,宇文深的几个保镖也被制服,东方驭连忙走过来,将洛依依从头到脚仔细检查一遍,确定她没事,这才松了口气。
“依依,你没事,真是万幸!”
慕敬承微微皱眉,狐疑地打量着他,沉声问:“这位是?”
洛依依连忙介绍道:“敬承,这是我实验室的老师东方驭。”
东方驭也一脸戒备地看着慕敬承,这当兵的怎么可以直接搂依依的腰呢?就算他救了他们,这动作也太过分了。
他下意识地上前,想把洛依依从男人的怀里拉出来。
慕敬承却趁机抓起洛依依的手丝毫不让,涂了油彩的脸上看不出神色,但一双如鹰隼一般的眼睛,冷冷落在东方驭拉住洛依依另一只手臂的手上。
气氛有些古怪,弥漫着一种一触即发的危险气息。
洛依依紧张地咽了口唾沫,连忙从东方驭手里撤回自己的手臂,沉声解释道:“东方老师,这位就是我先生,他姓慕。”
东方驭愣了一瞬,随即脸上闪过一抹尴尬,讪讪地撤回了自己的手,半晌,有些难掩落寞道:“原来,他就是你先生。”
“嗯。”洛依依红着脸点点头,然后感激道:“东方老师,今晚谢谢您,您伤的要不要紧,用不用去医院瞧瞧?”
“不、不用了,都是皮外伤而已。”他笑着回了句,随即话题一转道:“没什么事就好,依依,今晚的事,你大约要去派出所做个笔录。”
“好。”
“我陪你!”慕敬承始终紧紧攥着洛依依的手。
这一次,是他怕洛依依会跑。
洛依依喜欢他这明目张胆的占有欲,乖巧地点点头。
不一会儿,派出所的人就赶了过来。
警察将昏迷的宇文深和几个闹事的保镖一并带走了,慕敬承对身后的队伍交代几句,让他们自行归队,自己随着洛依依一起去派出所做笔录。
回去的路上,慕敬承绷着一张脸,都没怎么说话。
洛依依感觉他有些不高兴,却又不知道原因,也不敢说话,心里七上八下的。
终于,到了一个红绿灯处,慕敬承憋不住了,趁着等红灯的时间,他扭头看向洛依依,一脸严肃地问:“说吧,那个男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