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敬承阔步走到众人面前,冷峻的目光径直落在洛怀瑾身上。
洛怀瑾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双腿不自觉地发抖,差点从沙发上滑下来。
如果说老爷子的眼神像大刀,那慕敬承的目光就像是X射线一般穿透了他的身体,让他感觉连灵魂都无所遁形。
慕敬承看着洛怀瑾惊惧的神情,嘴角勾了勾,扯出一丝不屑的弧度。
他冷笑一声,嘲讽道:“既然知道是拙见,就该闭上嘴巴,把蠢话藏在心里!”
洛怀瑾下意识地攥紧双手,连抬头看他的勇气都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慕敬承有种莫名的恐惧。
像是一种本能,根本无法控制。
不过比起上一次单独跟慕敬承见面,这一次,他有了些底气。
他觉得,从刚才的情形来看,慕家老爷子应该可以为自己撑腰!
即便不能撑腰,也至少不会任由慕敬承欺负他!
思及此,他定了定心神,没有理会慕敬承,而是对慕老爷子卑微恳求道:“慕叔,我也没有别的要求,只求您能帮我讨回医馆,救出女儿。”
说着他从沙发上滑下来,扑通跪倒在慕时川脚下,“慕叔,我洛怀瑾这辈子做牛做马,一定报答您老人家!”
付春玲本就没见过什么大场面,奢华的慕家早就让她迷了眼,生出无限的自卑和恐慌。
如今见丈夫扑通跪了,她愣了一下,随即也跟着跪了下去,附和道:“对,做牛做马!”
“呵!”不等慕老爷子发话,慕敬承嗤笑一声,冷道:“你们这般虚伪狠毒、自私自利之徒,也配做我慕家牛马?”
要不是在爷爷面前,顾忌着脸面,他这会儿肯定把这对狗夫妻的狗嘴打烂!
慕老爷子始终稳如泰山,两手拄着拐杖不发一言,仿佛没有听见慕敬承对洛怀瑾夫妇的羞辱。
洛怀瑾咬了咬牙,强忍着愤怒,膝行到慕时川跟前,双手抱着他的脚踝恳求道:“慕叔,您就眼睁睁看着慕敬承这小辈如此羞辱世交长辈吗?”
慕时川终于有了反应,缓缓低头看了洛怀瑾一眼。
只这一眼,却让他慌地松了抱住老爷子脚踝的手,本能地想要往后退。
一颗心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像是要冲出胸膛。
他从慕时川眼里看到了他对自己毫不掩饰的鄙夷、不屑和……杀意!
他满腹疑惑,不明所以,明明在慕敬承来之前,老爷子确实被慕敬承的所作所为气到不行,那愤怒绝不是装出来的!
可这会儿,他为什么用这样的眼神看自己?
他壮着胆子再去看慕时川,却发现老爷子已经移开了目光,神色又恢复如初,眼里只剩愤怒。
他……刚才看错了吗?
慕时川沉着脸对管家吩咐道:“阿福,洛先生夫妇坐了这么久,想必也有些乏了,先带他们下去喝杯咖啡,醒醒神。”
慕家管家岑福连忙恭敬地应了声,对洛怀瑾夫妇比了个“请”的手势。
洛怀瑾有些不甘心,他还想亲眼瞧瞧慕时川会怎么处罚慕敬承呢!
不过旋即一想,处罚慕敬承毕竟是慕家家事,而慕家又是极重脸面的世家,他一个外人在场,确实不合适。
他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看了一眼黑沉着脸的慕敬承,眼底忍不住闪过得意和畅快的光。
他对慕时川躬了躬身子,牵起妻子的手随着管家离开大厅。
付春玲整个人都是懵的,她一边打量慕家奢华的装饰,一边附在洛怀瑾耳边低语。
“怀瑾,这老爷子到底什么意思?他愿意帮咱们吗?”
洛怀瑾故意放慢脚步,直到跟管家拉开一小段距离,才小声道:“当然,你没见老爷子都气成啥样了!”
付春玲有些不放心道:“可慕敬承到底是他亲孙子呀!”
“亲孙子怎么了?老爷子不是还有一个更优秀的现成孙子吗?”他顿了顿,得意道:“像慕家这种老派豪门,把脸面名声看得比什么都重要。”
“慕敬承对咱们一家的所作所为,就是令慕家蒙羞,传出去慕家的脸都丢尽了,就算暂时不会收回慕敬承的权势,也肯定会帮我们拿回医馆,救出女儿!”
闻言,付春玲总算露出一丝笑容,高兴地点点头。
阿福见两人脚步落后,不禁停了下来,回头对二人气笑道:“两位快些,咖啡已经准备好了。”
“好,这就来!”两人欢欢喜喜地应了一声,快步跟上。
很快,阿福带着两人来到一间厅房,推开门,对二人做了个“请”的手势。
两人高高兴兴地走进房间,还没等看清房间内的情形,便听身后“砰”的一声,房门被重重关上。
随即,七八个黑衣壮汉围了上来。
两人的笑容还没来得及收起,看到这一幕,笑容僵在脸上。
付春玲死死搂着丈夫的腰,带着哭腔道:“怀瑾,怎么回事?”
洛怀瑾额头上也渗出冷汗,他颤颤巍巍地看向管家,抖声问道:“管家,这、这是什么意思?”
阿福脸上始终挂着淡淡的笑,指着茶几上的两杯咖啡轻声道:“没什么,二位,喝咖啡!”
两人瞧着这架势,哪里敢动弹分毫。
阿福对身旁的黑衣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黑衣壮汉上前一步,像押犯人似的架起洛怀瑾夫妇,蛮力将二人押坐进沙发,语气铿锵地命令:“喝咖啡!”
洛怀瑾夫妇吓个半死,看着面前黑黢黢的咖啡,仿佛看到了要命的毒药,哪里敢喝。
阿福笑岑岑道:“二人手不方便?要不我让人帮你们?”
语气里威胁的意味满满。
洛怀瑾夫妇看着身边极具压迫感的黑衣大汉,紧张地吞咽着口水,连连摇头,“不、不、不、不用……”
阿福笑得越发温和,“那就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