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问道：“把村民搬迁到什么地方？”
吴天华回答。
“把他们搬迁到桃花村，那里土地肥沃，果树成林，这些人越穷越懒，他们不想去自力更生，以工业区占自家地的理由，就想待在这里讹钱，不但要征地费，还要搬迁费，这里情况复杂，镇上领导到现在都没有解决好这个问题。”
杨帆问道：“我只听到征地费，没有听到搬迁费，这又是怎么回事？”
吴天华左右看看，同事坐在车里睡觉，周边没人，他才小声回答。
“我听说上面拨了五亿搬迁费，好像没有发给村民，而是先投资建设工业园区了。”
“这属于挪用公款，这钱是市里拨的？还是县里拨的？”
吴天华摇摇头。
“不知道，我是派出所民警，不是政府办公室人员，这些消息都是我听说的，你听过忘过不要自找麻烦。”
了解完，吴天华开着警车回去，留下杨帆一人。
他来到巨石村最靠前的一村民家里，准备掏钱在他家住几天，继续暗中打探消息。
一进门，就看到约四十岁的男子，架着牛车准备出去，车上有个两岁女孩在破旧的毛毡沉睡。
地上跪着三个女孩，大的有十五岁，小的有四岁，她们一起哭天喊地哀求父亲。
老大爬到男子面前，抱着父亲的左大腿哀求。
“爸爸，不要卖妹妹了，我们以后少吃饭，省吃俭用也要把四妹养活。”
老二也爬过，抱着父亲后背哀求。
“爸爸，今后我们一定听你话，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就干什么，求你不要卖五妹了。”
这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卖孩子，这可是犯法的事情。
杨帆立马挡在牛车前面。
“大哥，你怎么能做出这种猪狗不如的事情，快把女儿抱回屋去。”
男子看看了杨帆，不认识他。
一个陌生人敢管我的闲事，他手中的皮鞭打向杨帆。
杨帆闪身躲过，反手抓住鞭子，使劲一拉，突然把中年男子拉倒。
发现他右大腿裤脚绑着一个用木头做的假肢，他竟然是个残疾人。
杨帆心疼的过去，准备要把男子扶起来。
中年男子嚎啕大哭。
“你是谁？你为什么要管我家闲事，你有种把我打死。”
杨帆蹲在地上劝慰。
“大哥，我是镇农业办的工作人员，你可千万不要卖女儿，这可是犯法的事情，你有啥苦楚告诉我。”
男子不哭了，却仰天大笑。
“你应该是新来的，镇长都不管我的事情，你就别废话了。”
杨帆直接一把抱起中年男子，两人面对面坐在地上。
杨帆掏出买来的饮料递给他。
“大哥，我也是农民儿子，农民的苦难我比谁都清楚，你可能有苦楚，说出来我听听，要是能帮的我一定帮你。”
杨帆关心的话语拉近两人距离，中年男子打开饮料，猛的喝了一大口才开始诉说。
原来，这男子叫张泉，以前家里有三亩地，在政府的牵头下收走建成工业园，征地费一共是三万元，按照合同，占了地的石料厂每年给他三千元，十年给清。
没有了田地，张泉就在石料厂打工，一年前炸石头时，不小心炸断自己右大腿，老板答应给两万元伤残补助费，可是到现在都没有要来。
前三个都是女孩，重男轻女的张泉一定要生个男孩，天意弄人，没想到第四个还是女孩。
屋漏偏逢下雨天，石料厂突然倒闭，老板偷偷跑路了，张泉两万元伤残费一分没有得到，这几年要的征地费都花在看病上，张泉一家六口的日子过得是举步维艰。
同村的姜华生了四个儿子，他四儿子和张泉四女儿同岁。
两人商量互换孩子，姜华答应给张泉五袋米五袋面。
听完后，杨帆才知道误解了张泉。
对于这些落后农民，传宗接代是他们人生最大的事情，就是自己遇到这样事，估计也有这种想法。
杨帆掏出一百元递给张泉。
“大哥，我刚工作，还没有拿到工资，这点钱你拿着应急，但是你答应我不要换孩子了。”
杨帆说出这句话，自己都感觉违背良心。
等自己不在，你想怎么干不关我的事。
没想到张泉直接拒绝。
“兄弟，你是我见过最没有架子的公家人，我张泉身残志不短，你的好意我领了。”
杨帆找了个合理方法。
“张哥，我是下乡调研员，准备租你家房子住几天，这是我的租金，你要是不拿，我就去找其他人家住下。”
一百元，可是我家一星期的生活费，张泉安心装入口袋。
把张泉扶起来，就看到车里的四妹已经睡醒，瞪大眼睛看着大家。
她哪里知道，杨帆要是迟来两分钟，她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她的命运彻底就改变。
这小孩长的粉雕玉琢，非常漂亮，杨帆过去把她抱在怀里。
“张哥，卸了牛车，快去通知嫂子做饭，我会给你伙食费的。”
有了杨帆的劝说，张泉也感觉自己有点冲动，再苦不能苦孩子，他把牛车赶到牛圈。
几位小妞在大姐带领下，站在杨帆面前给他鞠躬致谢。
“多谢叔叔。”
这几个小女孩长的都很水灵，一个比一个可爱。
刚才外面发生的事情，趴在窗前的张泉妻子郭兰，全部看在眼里，她想拒绝，可是家里就要揭不开锅，在现实面前，她也无能为力。
看到一位陌生男子劝阻了丈夫，郭兰出来感谢。
“谢谢大兄弟，我马上做午饭，你就在我家吃饭。”
杨帆一笑。
“我可能在嫂子家住几天，这几天辛苦你了。”
张泉大女儿张巧花贴到母亲耳朵上悄悄解释刚才发生的事情。
郭兰高兴的做起午饭。
从牛圈回来的张泉，看着杨帆骑来的自行车，他摇摇头劝说。
“大兄弟，你胆子也太大了，竟然敢骑刘寡妇的自行车。”
杨帆没有听懂。
“张哥，谁是刘寡妇？我可不认识她。”
“镇上翠花商店女老板就是刘寡妇，听说当年贾耀威用这个二八大杠，就把这个小寡妇泡到手，你竟然敢骑着镇长送给他情人的自行车。”
刘翠花竟然是个寡妇！镇长贾耀威还有这样风流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