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君佑脸色一僵,“不可能!那你为什么答应来见我?”
顾青辞淡淡地抬起眸,“我只是来提醒你,不要再做这些没意义的事。”
说完,顾青辞抬脚就走,没有丝毫迟疑。
站在原地的穆君佑脸上顿时火辣辣的,他以为他已经站在了顾青辞仰望的高度,可他发觉在这女人的脸上和眼底,他怎么样都没办法看到自己想要看到的东西!
一阵烦躁控制不住地从心底升腾,像是一把火烧得他遍体焦灼,穆君佑抽出佩剑冲着一旁的一排柱子一顿猛砍。
这时,一个随从疾步赶了过来,“殿下!不好了!昨晚梁王殿下非要去百花楼找姑娘喝酒,伙计以国丧为由拒绝了,结果……结果梁王殿下把百花楼砸了!这百花楼的幕后东家又是陈丞相的胞弟……”
穆君佑怒气更甚,他一脚踹翻了这个来通报的随从,“滚!”
现在他需要陈盛帮他摆平朝中文臣,也需要梁王这样的皇室成员来稳定皇室宗族,可自从梁王到都城,他就成了给梁王收拾烂摊子的,现在梁王居然还捅了这样的篓子!
穆君佑猛地丢下手里的佩剑,怒气冲冲地往门外走去。
就算他心里再怎么不爽这时候也必须要忍气吞声地稳定住局势,否则陈盛和梁王哪一方都能给他再找出事来,毕竟弘光帝的死并没有那么光彩。
第二天一大早便是弘光帝灵柩出城的日子,按照北晋规矩,顾青辞这样的诰命夫人一大早就要入宫举哀,直到灵柩出宫。
由于今日大多数事宜皆有皇室男丁负责,因此大部分女眷都是由容贵妃安排在后宫一处宫殿。
容贵妃脸色苍白,只跪了会儿就晕了过去,顿时内殿一片混乱,好在太医诊脉后只说是伤心过度引起的昏厥。
随后容贵妃便被搀扶着去了偏殿休息,这时大殿内也渐渐恢复了平静。
怀清看到顾青辞在角落后便从皇室成员那一列挤了过来,没好气地说道:“这出殡结束就是登基大典了吧?”
顾青辞点点头,“按照旧例是这样,况且这次的丧事明面上办得说得过去,可细看就知道有多急促。”
怀清颇有些嘲讽地说道:“我这个皇兄一直以来都是最要体面的,没想到风光了一辈子,死后被自己的儿子踩了脸面。”
说着,她继续说道:“不过穆君佑的日子也不好过,听说昨天他忙得脚不沾地,就因为梁王在外捅娄子,你想想,梁王砸了陈盛罩着的花楼,有意思不?”
顾青辞还真没听说这一茬,“哦?还有这样的事?”
怀清点点头,憋笑道:“穆君佑又想着拉拢陈盛,又想着巴结梁王,谁也不想得罪,这下两人闹起来了,那还不得他自己吃瘪?早上我就碰见陈盛和梁王一前一后去见穆君佑,你是没瞧见穆君佑那脸色有多难看!还得憋着!”
顾青辞戳了戳怀清,“你倒是看了出好戏。”
的确,对于这些事她心里也有数,弘光帝突然离世一定和穆君佑脱不开干系,但穆君佑这么冒险不可能没有后顾之忧。
毕竟他是在弘光帝并不看好甚至提防他的情况下夺得了权势,虽然他可以利用陈盛在朝中获得大力支持,但皇族宗亲以及效忠先帝的重臣未必真心服他,而这些人的手中掌握着的才是绝对的权势,在这种情况下穆君佑的皇位可谓是如坐针毡。
怀清吐了吐舌头,“反正我就看不顺眼他。”
见有太监过来,顾青辞再次压低了声音道:“横竖你是他姑姑,隔了一辈,他再怎么样也不会贸然欺负到你头上。”
怀清点点头,见有人过来也不再说话了。
随后太监宣布了灵柩出宫的消息,于是一众宫妃及诰命夫人才一一起身。
怀清刚想和顾青辞一道走,没想到容贵妃身边的宫女来喊她留下片刻,她只好和顾青辞约了晚些时候碰面。
怀清去了偏殿后,宝珠走到顾青辞面前,满脸都是感激,“今日太子殿下身边的太监说了,过两日还是让七皇子回娘娘身边,多谢王妃帮忙!”
顾青辞摇摇头,如实说道:“我并没有做什么,只是提醒了太子一句罢了,至于太子之后对七皇子有什么打算,我也左右不得。”
宝珠点头道:“奴婢明白的。”
又问了宝珠有关容贵妃的病情后,顾青辞劝了几句,让宝珠有什么药材不够随时告诉她,毕竟仁和药铺的药材储备并不比太医院的少。
随后顾青辞见时辰不早便带着良姜出宫了,没想到的是她刚走到宫门口的时候就碰上了梁王。
顾青辞皱了皱眉,暗道倒霉,可眼前就是一条直路,想换条路走已经来不及了。
在这里堵了好一阵子的宫门,梁王本来都要冲盯梢的小厮发火了,没想到一抬头就瞧见顾青辞远远走来,他顿时眼睛一亮,下意识地咽了咽口水。
是俗话说得好,要想俏一身孝,眼前这女人穿了一身白衣,简直比不穿衣服还勾人!
上回和顾青辞碰面后他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心底被勾得酥痒难耐,不然昨晚也不会去百花楼了,可看到那些个庸脂俗粉他心里头更来气,再加上伙计非说国丧期间不开门,他这才怒火中烧地砸了店。
小厮劝道:“王爷,太子殿下早上刚提醒过王爷,这几日要低调行事,若是被人抓住了把柄……”
梁王狠狠瞪了他,啐了一口道:“你懂什么,现在太子要想安坐皇位就得巴结着本王,况且本王是什么身份,若不是本王早早地去了封地,这都城还有几个比本王身份尊贵的?”
刚怼完小厮,梁王就瞧见顾青辞快要从路的另一边走过去了,于是他一把推开小厮,抬脚就追了过去。
自从上回见到顾青辞以后,他打探了好久才知道这绝色女子是刚嫁进景王府的景王妃,论辈分这景王妃还是他的弟妹。
想想那景王不过是个刚刚好转些的病秧子,况且刚好没多久就被太子打发去幽州打仗了,留这么个绝色娇妻独守空房,啧啧,他是越想越觉得顾青辞就是煮熟的鸭子,他还就非要吃进肚子!
“弟妹先别走啊!”
他笑眯眯地跑到了顾青辞面前,“上回在宫里也不知道是弟妹,差点就唐突了,真是失礼,弟妹还记不记得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