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子秋有些担忧地看着顾青辞，“风若兰虽然元气大伤，可她现在和圣医宗的人联手了，青辞……你真的要去？”
顾青辞眼帘微抬，眼底闪过了一抹冷意和倔强，“从前有人教过我，如果你所在的环境和秩序不能帮你讨回公道，那就用自己的方式！”
华子秋拧了拧眉，到底还是咽下了劝阻的话，他知道顾青辞已经下定了决定。
没多久，顾青辞刚将府里的大小事宜交给吴伯，还没收拾行李就听说一件事。
良姜拧着眉开口道：“这件事是听徐光叔说的，徐光叔叔今日陪着皇上去赛马场，随行的还有圣医宗的一位长老，那长老是来替圣医宗少宗主求娶怀清长公主的。”
顾青辞放下了手里收拾的行李，狐疑地抬起了眸子，“圣医宗少宗主求娶怀清？”
圣医宗的少宗主不就是南成远么？南成远怎么会突然求娶怀清？
良姜点点头，“徐光叔说，皇上的意思是同意联姻的，毕竟皇上每天都从圣医宗取药。”
顾青辞又问道：“既然是南成远求娶怀清，那南成远可有亲自过来？”
良姜摇了摇头，叹息道：“徐光叔说就来了一个长老。”
顾青辞眉头微蹙，这说起来是求娶，可南成远这般姿态倒是很明显地居高临下了。
她连忙问道：“这件事怀清知道了么？”
良姜再次摇了摇头，“这就不清楚了。”
还不等顾青辞去找怀清长公主，华子秋先找上了门。
还不等顾青辞开口问，华子秋就说了来意，“我也去天剑山庄。”
顾青辞狐疑地看着华子秋，“你不是说要守着仁和药膳馆么？”
华子秋准备下个月就在江南全面推广仁和药膳馆的分店和嵌在华家铺子里的档口，正是忙得脚不沾地的时候。
华子秋轻哼了一声，“南成远那小子就在天剑山庄。”
顾青辞眼眸微转，心里差不多猜出了华子秋的意思，“你想去找南成远？”
华子秋皱着眉摆了摆手，“青辞你就别问那么多了，反正我和你一起走，这样一路上也安全些。”
说完他转身就走了。
看着华子秋的背影，顾青辞轻叹了一口气。
虽然华子秋看着和怀清长公主谁也不让谁，倒像是冤家路窄的样子，可实则华子秋一向维护怀清长公主，那些讽笑怀清在外丢人现眼的人大多是被华子秋暗地里教训的，只是这些华子秋都瞒着怀清罢了。
顾青辞心里知道，华子秋是怕怀清长公主受委屈，才放弃他自己应该走的路而去天剑山庄找南成远。
临走前，顾青辞送去长公主府的帖子都没有回应，怀清长公主身边的侍女传了消息来，说长公主这几天闭门谢谁都不见。
顾青辞心知怀清长公主的确也该自己静一静，于是便没有再去长公主府，只差人送了些精致的糕点过去。
随后顾青辞又嘱咐了梁老六和梁集、林芳建等人这几日多多留心，毕竟她和华子秋都不在，这两个铺子稳妥为上。
吩咐完她也没什么担心的，之前她几乎就是甩手掌柜了，药膳馆里有殷氏母女，药铺有梁集和林芳建等人，这两个铺子又隔着不远且来往密切，都是能互相帮衬的。
从药膳馆离开，马车经过景王府的时候，顾青辞下意识地扭头看了一眼。
旁边的华子秋故意打趣道：“王爷这次出门办差确实够久的，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听说上回追影回来是特地送杏子的，你们也真不嫌酸。”
顾青辞白了他一眼，“你还有心情关心别人？见到南成远你打算怎么着？”
华子秋不说话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怎么就突然决定要去找南成远。
就算他能见到南成远又能做什么？南成远是圣医宗少宗主，而他只是个生意人。
沉默了片刻后，华子秋自嘲一笑道：“青辞，我和你不一样，从出生起我就注定是个重利轻别离的商人，我没有选择的机会，自从知道了玉面的存在后我也曾想过，如果当初被抱出华家的人是我呢？”
马蹄声缓缓拉回了他的思绪，华子秋随意摆了摆手，“罢了，你只当我刚刚都是胡说八道……”
说着，华子秋笑道：“就算是被瞧不上的商人，那我也是北晋站得最高的那一个，我还有什么不满足的？难不成还妄想着封官进爵不成？”
顾青辞看着华子秋满脸的释然，但他眼底有一抹落寞，始终熨不平。
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无可奈何，顾青辞淡淡一笑，“且往前走吧，也许走着走着就明白了。”
到了城门口，久等了的竹苓和良姜迎了上来，给顾青辞添了件披风。
竹苓兴高采烈地说道：“小姐，听闻天剑山庄所在的天剑城四季如春，咱们到那儿就不冷了，我还帮小姐收拾了两件薄衣裳。”
顾青辞笑道：“你啊，这一路上还是冷得很，可别着凉了。”
良姜严谨地说道：“小姐放心，我带了不少应急药。”
顾青辞稍稍清点了一下东西便上了马车。
华子秋一人坐在后面的马车里也无聊，于是没一会儿就挤到了顾青辞的马车里。
这辆马车不小，因此四个人倒也不挤，在竹苓的带动下，四个人玩起了之前顾青辞教的纸牌游戏。
入夜，一行人在沧州一间栈休息。
晚风轻拂，顾青辞刚下楼就看到华子秋闷闷不乐地坐在楼下大堂，手边还有一壶酒。
看到顾青辞，他笑道：“夜里寒，喝点酒暖暖身子，要不要来一点？”
顾青辞扬唇笑道：“我是没见过坐在风口喝酒取暖的，华大少爷倒让我长了见识。”
下楼后，顾青辞坐在他对面也倒了杯酒，“你来天剑山庄的事和怀清说了？”
华子秋自嘲地笑道：“别开玩笑了，告诉她做什么？她傻得很，哪能想那么多，说不定这会儿还在想圣医宗有什么好吃的呢。”
顾青辞手指轻点着桌面，“你怎么这么介意怀清和圣医宗挂钩？你不希望她嫁过去？”
华子秋嗤笑道：“得了吧，圣医宗是什么好地方？打着医者仁心的牌子罢了，也不知道那南成远是个什么货色。”
顾青辞眉头微挑，“也就是说……你承认这次来找南成远是为了怀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