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你还没糊涂!”
颜行之没好气地数落了儿子一句,旋即又摇头叹气,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脑海中却不自觉地浮现出帝国图书馆的辉煌情形,愈发愁眉不展起来。
颜如玉气呼呼地走出来,搀扶住颜行之,转头看向亲爹,问道:“爹,您不会也被这小人蛊惑了吧?”
颜真清皱眉训斥道:“休得胡言,人家只是行事霸道了些,大义毫无亏输,怎能算小人?!”
颜如玉心中愈发气恼,但又不好顶撞亲爹,只能摇着阿祖的臂膀道:“阿祖,人家才不要嫁他。”
颜行之无奈地道:“若你不欢喜他,便离他远些,想来他还不至于强抢民女。”
见祖父也不给完全保证,颜如玉颇为懊恼,将阿祖搀扶进屋休息后,便匆匆去了后宅。
后宅之中,一位中年美妇正盘坐在炕上绣花,听到动静,头也不抬地笑道:“那姜家小贼今日可有故意气你啊?”
这美妇正是颜真清的妻子王氏。
颜如玉神色一僵,旋即坐到美妇身旁,担忧地道:“娘亲,那小贼今日倒是没有主动气我,但却去鼓动了爹爹,便是连阿祖好像都有些动摇了呢,竟说若我不欢喜,便离他远些。娘你可要为我做主,反正决计不能嫁与这等恶人。”
王氏呵呵一笑:“阿祖这是问你自己心意,你若不欢喜,他还敢强抢民女不成?”
颜如玉愈发气闷,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不肯为她主持公道?
王氏抬起头,戏谑地问道:“你若真厌了他,为何还要如此在意?你若死活不肯嫁,又何须旁人为你撑腰?难道你阿祖爹爹和娘亲还会为了些许好处便发卖了你不成?”
颜如玉面色唰得通红,气恼地道:“没有,女儿打死也不嫁那恶人!”
王氏低头一边继续绣花,一边道:“要娘亲说,那小贼不仅可恶,还愚不可及。”
颜如玉一听,登时精神一振,娘如果撑腰,爹就不敢乱来。
“那小贼若是直接蛊惑了你,便是你阿祖和爹爹反对,难道你还不能和他私奔了去?端是愚不可及!”
“娘!”
颜如玉感觉快要发疯了,阿祖和爹爹已经动摇,连娘亲都这样说,这家简直没法待了。
却听娘亲收了戏谑,稍显严肃地道:“难得你阿祖和你爹动摇,你若能走出这一步,日后颜氏女嫁人也能更自在些。十几年前,你三姑跟着一个士子回了江东,才三年就死得不明不白,那夫家竟只派个下人送来一封书信。你二姐嫁给个穷书生,每日里织布喂鸡还要下地耕田,才二十多岁便看着比娘亲还要苍老。
你不嫁他,还能嫁谁?”
“女儿谁都不嫁!”
颜如玉双手捂住耳朵,一副我不听我不听的样子。
王氏伸手摸摸女儿脑袋,笑道:“去读书吧,下次那小贼再来,娘亲说道说道他,叫他少在旁处使力,多花些心思蛊惑蛊惑你。”
“不要!”
姜云逸坐在马车上,忽地从怀里摸出一张起草好的科举纲目麻纸,取来笔伏案在打头处又补了几行紧要之事,便掀开帘子,递给荆无病,吩咐道:“无病,呈陛下御览。”
荆无病接过这张干系重大的麻纸,疑惑地道:“国公爷,如此堂堂正正公事,直接上书陛下便是...”
话说到一半,他便反应过来,赶紧住了嘴。感情这位国公爷还不知道怎么上书奏事,只好走潜龙卫密报渠道。
晌午,回到国公府,报纸署的骨干们已经在此等候多时了。
姜云逸环顾会客厅里坐得七零八落的骨干们,左手边是报纸丞张自在、造纸丞钱长安、造纸郎兼总账房庞先知,右手边是宣教丞胡凡、荆无病和国公府家奴姜五。
几人之中,除了张自在泰然自若,胡凡还算沉得住气,其余三人皆是如坐针毡,他们要么是商人,要么是家奴,多少都有些自惭形愧。
姜云逸先取来一张纸,在上面画了个简图,对站在一旁伺候的姜大吩咐道:
“找木匠做个这样的桌子,以后开会就用这种桌子,也方便记录。然后你也过去坐。”
解决完会议桌的问题,姜云逸毫无花哨,直奔主题:“未来一二年,要勒紧裤带过紧日子,除了人员秩俸要尽量从优外,其余能省则省。先知,自建公署的事情先缓一缓。姜大,派人去把丞相府打扫修缮一下,过几日咱们都搬过去。”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震惊不已,有权就可以这样任性么?
我不是丞相,但丞相府里我最大!
姜大赶紧起身应下,却被姜云逸挥手止住:“以后开会都坐着说话,不要为虚礼浪费时间。布置几个事情。”
“报纸方面,大周日报和文华报大致以三日一报为周期,交错发行,内容紧密围绕科举展开。另外,大周日报要额外花些心思梳理近些年北燕的不轨之举。
自在统筹两份报纸出版;无病负责潜龙卫方面消息源,科举纲目陛下御批后可登报公示;胡凡负责将该传达的东西传达至坊间,庞先知负责接洽商家登载广告事宜,关中商行和长安商行可以打五折。”
胡凡心神剧震,作为潜龙卫资深文书,这几日朝堂的反常他可是有所耳闻,此刻竟要在报纸上宣扬北燕的不轨之举,这是要出大事了呀?
张自在忽地问道:“陛下欲兴兵?”
“慎言!”
姜云逸冷冷地呵斥了一句,张自在臭着脸别过头去,不再说话。政治敏感性差些的庞先知、姜大和姜五这才恍然大悟,旋即骇然不已。
却听姜云逸继续吩咐道:“长安,尽快与洛东县令步青云接洽建造纸坊和印刷坊的事情,地点就选在洛都城东南洛河边上,找地势高些的地方,万一发水,别被淹了。先知,问问你爹,建造纸坊和印刷坊的耗费由关中商行垫付,看他是要五年的纸张特许专营权还是二坊的一成份子。姜五,造纸坊建立起来后,你带着府上的人过去,一边造纸一边带一批熟练工匠出来。”
钱长安和庞先知都果断应下,国公爷喜欢空手套白狼人尽皆知,但给的都是钱买不到的。
喜欢大周神相:不信东风唤不回不信东风唤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