潜龙卫,都统领专用密室。
荆无病正在隔壁小间打着瞌睡,姜云逸在里面闭关了七天,他也陪了七天,身心俱疲。
守卫匆匆赶来,急促地道:“天使到了!”
荆无病眼皮一跳,不敢怠慢,赶紧使劲敲了敲门。
少顷,密室的门开了,却见姜云逸走出来,神色憔悴,一脸疲惫之色。
荆无病吓了一跳,赶紧过去搀扶住,却被对方甩开,还戏谑道:“我又不是老头子。”
来到潜龙卫庭院,黄玉也来了,本来还有些恼火被迫陪接旨,但见姜云逸这副鬼样子,也只能无奈地叹了口气。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姜云逸忠于君上、勇于任事、政绩斐然,即刻升任丞相府长史!少府中丞!钦差提举科举事!钦此!”
“臣领旨谢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赵博文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过去,小心地将姜云逸搀扶起来,和颜悦色地道:“国公爷还要多保重身体才是,陛下这几日一直念着你呐。”
姜云逸木木地道:“多谢赵中常,烦请回奏陛下,臣定当竭尽所能以报陛下知遇之恩!”
黄玉神色诡异地看着赵博文拉着姜云逸的手絮叨个不停,心中半是震惊,半是酸楚。赵博文这个皇犬,除了专门舔皇帝,还曾舔过谁?自家兢兢业业数十年,啥时候能有这个待遇啊?
耐着性子送走了赵博文,又送走了如日中天的姜云逸,回到公廨,黄玉坐在椅子上,神色已经恢复平静,摒除所有私心杂念,开始细细思量这一套任命背后的政治含义。
“少府中丞?文仲谋,你要倒霉了,呵,呵呵...”
黄玉罕见地笑了出来,这似乎是今日唯一可乐的事情。
“丞相府长史啊...”
从文仲谋身上找回点自信后,黄玉又开始酸了。按说他这个位置是不可能升官的,可还是忍不住酸了。
姜云逸回到齐国公府,管家姜大和书童小豆子迎上来,却听姜云逸微笑道:“大叔这几日辛苦了。”
姜大看到家主的憔悴模样,当即一惊,将满腹的麻烦强行压下,劝道:“家主,先休息一下吧。”
姜云逸微微颔首,吩咐道:“通知一下四位夫子,明日一早在颜府会面。”
姜大眼皮抖了抖,苦笑着应下道:“除了颜夫子,其他三位夫子一天一封请柬。”
上次大朝会虽然不圆满,但也是历史性突破。夫子们虽说稍稍有些遗憾未竟全功,但大抵还是欢喜的。只是各家学子来拜,问他们具体考啥,却还未能最终定下。
上次在颜府本来能定下的,但因为姜某人多嘴多舌,皇帝又偏听偏信谗言,竟然要求诸子百家,全考一遍!
四位夫子吵了一架,按照儒法道墨的顺序排定了座次,但具体权重并未完全确定,因为实在是不好分,似乎怎么分都分不匀。
这满朝上下,能做主的也就两个,皇帝直接甩锅给了姜云逸,姜云逸则躲在潜龙卫闭关不出。
姜云逸边往里走边继续吩咐道:“通知濮阳侯府,叫他把黄记布行掌柜黄九及其一家老小打包送来,然后再开个价。”
姜大眼皮抖了抖,跑到人家家里直接索要奴仆,这也太骑脸了吧?他小心地提醒道:“家主,濮阳侯好脸面。”
姜云逸轻呵一声:“那就叫无病去。”
侧后方的荆无病面色古怪,上次是捞人,这次是抢人,难道咱是人贩子不成?
正腹议间,却听这位爷又吩咐道:“通知报纸署所有骨干,午后来国公府议事,无病也来。”
荆无病微微一愣,旋即有些小激动,这鞍前马后的,终于进入国公爷夹袋了么?
“少爷,我也能来不?”
小豆子一脸期待地问了一句,立刻被姜大暗中踢了一脚。
姜云逸轻呵一声:“行啊,你负责倒茶。”
吩咐完毕,姜云逸回到桐荫别院的卧房,倒头就睡。
……
“小豆子,几时了?”
“少爷,还早呢,再睡会儿吧。哈咻,哈咻!”
昏昏沉沉间,姜云逸听到隔壁小豆子的回答,忽地觉得有些耳熟,好像听过好几次了,挣扎了几下,从床上坐起,下床拉开窗帘,天色已然黑透了。
“小豆子,到底几时了?”
“少爷,还早呢,再睡会儿吧。哈咻,哈咻!”
姜云逸登时气笑了,这肯定是姜大叮嘱的,转念一想,这小子睡觉和应答两不耽误,也是本事。
既然睡过了头,索性就睡个够。
次日一大早,姜云逸就坐着老马车赶往城南颜府。
“国公爷,黄九一家老小昨夜便已经到了府上。”
听到荆无病的汇报,姜云逸微微愕然:“那濮阳侯不是颇好面子么?他要什么?”
荆无病沉声道:“濮阳侯府如今是主母当家,听到公爷要人,马上就吩咐人办了,什么都没要。”
姜云逸双眼微微眯起,这女人是个会来事的,却见荆无病欲言又止,便笑着问道:“还有什么?”
荆无病神色怪异地道:“濮阳侯夫人还说,若是公爷需要妾室,便挑几个嫡女送过来。”
姜云逸果断摇头:“这得先问过我家如玉才行。”
荆无病微微低头,神色诡异。
今日颜府打扫得格外干净,不算大的庭院中,一张圆桌、五把椅子,坐落于花草之间,倒也雅致。
门口一名有些呆气的素袍中年人在迎宾,见到姜云逸到来,迟疑着不太敢确定的样子。
姜云逸抱拳微微欠身:“小子姜云逸,见过真清先生当面!”
跟在身后的荆无病神色诡异,这位爷见了谁都得拿大,今日如此客气,明显就是图谋不轨。
颜真清赶紧认真回了一礼,心道,这小子似乎也没有传言中的那般狂傲,果真人言不尽可信。肯定是得罪的人太多了,被人泼了脏水。
“如玉,速去告知乃祖,贵客临门。”
正在泡茶的颜如玉闻言,瞪了姜云逸一眼,没好气地道:“爹,一个小辈而已,哪用劳动阿祖?”
姜云逸笑而不语,负手而立,静静地欣赏着这满园春色。却听颜真清呵斥一声:“今日乃是公事,自然要从公而论,速去,莫要失礼!”
颜如玉又瞪了他一眼,转身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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