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听,听听,这兔崽子狂得没边儿了,初次见时便敢自吹自擂是绝世能臣,如今竟敢大言不惭说肚子里还有若干绝世佳作。来,你且为朕作一首帝王诗让几位夫子品评一二,若是还过得去,便算你过关。若是过不去,便定你个欺君之罪!”
听到姜云逸又夸海口,姬无殇立刻大笑起来。
颜夫子欲言又止,却听管夫子笑道:“颜前辈莫要心软,今日若是不能好好杀杀他的威风,日后怕不是要更加肆无忌惮?”
听闻此言,颜夫子轻叹一声,狠狠瞪了姜云逸一眼,不好再开口。
姬无殇也戏谑地挤兑道:“姜卿速速作来,朕与几位夫子洗耳恭听绝世佳作。”
院中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姜云逸身上,姜云逸心中微叹,先前他抄袭都是有具体目的的,从不仅为装逼而抄,今日为了卸力,却不得不专门装一装了。
众人目光戏谑,心中已有计较,一定要好好敲打一下,但又得顺着皇帝回护一下,不能真落了欺君之罪。却见那小子负手踱步,目光深邃地望向远方无边天际,徐徐道:
疾风知劲草,板荡识诚臣。
勇夫安识义,智者必怀仁。
院中寂静无声,似是连鸣虫都识趣地噤了声。
“听听,听听,这小兔崽子不仅不知悔改,还反将咱们的军,若是朕不认他这个能臣,便是有眼无珠。若是诸位夫子再挤兑他,便不是智者。哈哈哈!”
姬无殇开怀笑骂,几位夫子却是万般无奈,亏得刚才还担心用力过猛不好收场,没想到这兔崽子竟还敢反击?
“诗是好诗,大巧不工,格局极大,也极应景。此子才思我等无话可说,只是陛下还应多加约束,莫要使他走了邪路。”
墨家巨子赵夫子无奈地谏言,姬无殇自是满口应承。
赵博文最是恼火,瞎子都能看得出,皇帝今天心情极好,平日里在这些夫子面前必须摆出宽仁明君的姿态,唾面都得自干,今日见几位夫子连连吃瘪,能不高兴么?
颜夫子身后的颜如玉狠狠剜了姜云逸一眼,心中好不恼恨,这个卑劣的家伙为何竟有如此才华?
墨家巨子赵夫子无奈地摇摇头,主动岔开话题,问道:“如今洛都布价飞涨,民怨四起。你本手握五十万石麻,因何不织成麻布平价卖与百姓,却高价去换了粮来囤积?莫不是还要囤积居奇?”
听到赵夫子发难,姜云逸神色如常,从容一揖:“夫子容禀,今春黄河水位高于往年,夏秋时节或有水灾,大周粮仓荆南四郡又遭遇春旱,年内粮价或有较大波动,小子只是未雨绸缪罢了,并非囤积居奇。粮食是比麻布更紧要的东西,这四十多万石粮自不会再高价出手,就等粮价飞涨时直接对百姓平价开仓的。”
赵夫子仍旧皱眉问道:“粮食的确更紧要,但这布便不管了么?”
姜云逸会心一笑,负手而立,自信从容地道:“此事小子与陛下已有详细计较,夫子且看便是,过几日便收拾他们。”
听他说得滴水不漏,赵夫子愈发气闷,但又无可奈何。
管夫子接过话茬,玩味地道:“你报纸署不是专司造纸和办报么?囤麻还说得过去,这屯粮,是不是太过逾越了?”
姜云逸刚准备狡辩,却听姬无殇笑着插话道:“管夫子有所不知,这小子曾与朕宣称,他是大周一块砖,哪里需要往哪儿搬,朕都搞不清他这是自谦还是自夸,哈哈哈!”
皇帝接盘,管夫子自不好太过吹毛求疵,何况这小子处事虽然多有逾越,但办得件件都是利国利民大事,太过苛责便真是不智了。
两位夫子都吃了瘪,一直横眉冷对的道门领袖张夫子沉声道:“小子,你挑拨离间,究竟意欲何为?”
此言一出,几位大佬都投来不善的目光,这才是今日的正题之一。
却见姜云逸满脸无奈地道:“小子曾与陛下夸下海口,今年报纸署要盈利五百万钱,这布和粮都是民生之本,不可以之搜刮民脂民膏。自然只能在这纸上做文章了。如今开科取士已是众望所归,几位夫子若要宣扬自家学说,自是要来找报纸署的,如是而已。”
此言一出,却听姬无殇立刻甩锅道:“你这小兔崽子少来,朕从未逼迫你上缴盈利,是你自吹自擂,此事休想怪到朕的头上!”
张夫子也气得吹胡子瞪眼:“竖子,原来是想敲诈勒索?!”
姜云逸淡笑道:“如今洛都纸贵,而报纸署要承印大周日报和文华报,人力物力都颇为紧张,夫子们若是要印制典籍传扬天下,比寻常多费些钱财也是无可奈何。
千年未有之大变局方兴未艾,跟不上历史的车轮,必将被碾成尘埃。宣扬自家学说功在当代、利在千秋,夫子们若因小失大,恐被后人诟病。”
张夫子气得更加须发喷张:“陛下,这竖子竟然还敢明目张胆地坐地起价,是可忍孰不可忍!”
却听姜云逸老神在在地道:“天下道观众多,香火鼎盛,想来道门应是最不差钱的。”
张夫子当即哑然,道门的确是最有钱的,不光有道观的香火钱,谋生的手段多得是。
眼瞅着几位夫子都吃了瘪,姬无殇适时道:“姜卿,弘扬道学既是各家私事,也是朝廷公事,更是天下大事,你切莫做得太过!”
“臣遵旨!”
皇帝发话,算是给了夫子们几分薄面,姜云逸也只能应承,本也没打算吃相太过难看。
“几位夫子,这科举,该以何为纲,今日最好能拿出个章程来。”
姬无殇再次严肃地开口,提出了今日最紧要也是最核心的问题。
颜府庭院内,再次寂静无声,几位夫子再也顾不上生某个兔崽子的闷气,神色严肃地思索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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