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青禾用侵刀后跟的尖,插进了子弹头和弹壳的结合处,然后踩在脚下,稍微用力一别。
步枪用得七点六二毫米子弹,全都是黄铜弹壳,质地相对于侵刀软得很,就这么一别,就有了不小的缝隙。
赵青禾小心地把子弹捡起来,两手使劲一拉,子弹头和弹壳就分了家。
他找来一块树皮,把弹壳里的火药倒了出来,然后把团好的松柏叶放到火药上面。
张大军看着赵青禾的动作,无声地张开了嘴巴,满脸都是惊讶的表情。
他在部队玩了四五年的枪和子弹,遇到哑弹需要处理,全都是用专业的钳子来拆弹,像赵青禾这么简单粗暴的做法,他别说没有见过,连想都没有想过。
对于部队的大多数人来说,使用武器和弹药的时候,安全是最重要的要求,也几乎是唯一的要求。
七点六二毫米子弹里面的火药,是硝化纤维片状火药,可以用明火点燃,并且燃烧能量巨大,当然适合在当前情况下帮助生火。
只是他有些不明白,赵青禾这个明显没有军事履历的人,怎么敢徒手拆开子弹,又是怎么知道子弹里的火药可以用来生火的。
难道,是赵老爹这个老兵教给的技能?
张大军带着满腔疑惑,看着赵青禾划着一根火柴,然后没有尝试去点着什么,而是瞄准了树皮上的火药,迅速的扔了下去。
“哄!”
火药被点着的时候,释放出的能量压缩着空气,竟然发出了声音。
剧烈燃烧的火药,很快就点燃了松柏叶,然后冒出又粗又长的烟气。
在赵青禾小心的呵护下,松柏叶虽然不是完全干燥,也完全燃烧了起来,然后点燃了柴火堆。
干树枝由细到粗,逐渐被赵青禾蓬到跳动的火焰上,最后终于烧成了一片篝火。
他无声地欢呼了一下,招呼着对面的五个人到火堆前取暖,然后和张大军一起,把吃食均分给他们。
至于两人中午吃什么,那就等到时候再说了。
对于被投喂这件事,五个北棒子人都非常激动,不时用感激的眼光看着赵青禾两人,不过碍于语言不通,只是最初思密达了两句,然后就默默地烤肉吃饼喝酒。
不过,五个人当中,到底是有个会说普通话的,而且会又会不多,就握着两人的手,使劲地上下摇晃,嘴里反复重复着“谢谢”、“谢谢里们”的话语,一直等到赵青禾把手抽回来,才坐下来吃东西。
赵青禾和张大军两人也坐下来取暖,看着四个女人急迫地想要把东西吃到嘴里,又不敢狼吞虎咽的样子,不由地感觉有趣,嘴角无意识地往上扯着。
赵二妞、罗罗和金雕,停在十几米外的地方,不管是对烤火取暖,还是对吃东西的五个人,都提不起一点兴趣。
赵青禾和张大军两人带出来的吃食,毕竟是给两个人准备的,多又不能多到哪里去,很快就被五个人吃了个一干二净。
连水袋里的烧酒,也被喝得一滴不剩,五个人都满面红光的,之前疲惫不堪的样子彻底不见了。
把火堆用积雪掩盖好,确定不再冒一点烟了,赵青禾和张大军两人,才对着五人挥了挥手,一起转身往三轮摩托车的方向走去。
对面领头的男人,见到两人要走,张开双手拦在了前面,嘴里结结巴巴地说着话:
“两个...跟你们走...叽里呱啦思密达...”
因为着急,男人说话变成了普通话夹杂着母语,让赵青禾两人越发听不清了。
其他的四个女人,听着男人的话,也变得激动起来,围到了男人身后,虽然都没有说话,但是却目光灼灼地看着两人。
赵青禾是明白他们的意思的,想要让两人把两个年轻的女人带走。
他不知道张大军是怎么想的,他本身是无所谓的。
眼瞅着护林站里人数翻了一倍(以前是赵老爹和赵大娘两个人,现在加上了赵青禾和张大军,二变四翻了一倍),厨房内外还都是赵大娘一个人在忙,他如果把女人带回去,就可以给母亲打下手干活了。
不过,之前有“你要老婆不要”的误会,既然只是玩笑,没准备娶女人当老婆,现在他是不能把人往回带了。
他摆着手,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坚决地对男人说:
“你们原来还准备去李郎屯,现在吃了东西就赶快去吧,再纠缠我们俩,就把你们送回去。”
说完,用了个巧劲把眼前的人扒拉开,头也不回的往前走去。
等到了三轮摩托车前,他才回过头看,发现五个人没有在追上来纠缠,总算是在心里松了一口气。
旁边的张大军,至始至终都是在状态之外,看着赵青禾的样子有些莫名其妙。
赵青禾被他这么一瞅,也感觉到一些窘迫。
他掩饰一样的摆了摆手,然后打了个响亮的呼哨,把三个小家伙给喊了回来,然后招呼着张大军上车。
不管怎么说,既然事情已经全部没问题了,巡山这件事还是要继续去做的。
张大军一抬手,一句“俺来骑车”别到了喉咙里,看着赵青禾已经启动了摩托车,赶紧上到了后座坐好。
一场节外生枝的偷渡事件,以北棒子的视角是叛逃,以白山黑水的视角是投奔,就这么波澜不惊地过去了。
护林员巡山的工作还在继续。
每行走一段路,金雕还是会被两人放出去,以打猎的实战代替了训练。
从结果上来看,效果非常不错,金雕每一次都能抓到猎物,不是野兔,就是野鸡野鸟,还惊喜地抓到了一只飞龙。
或许是受到了金雕收获颇丰的刺激,赵二妞和罗罗,也很快投入到了抓捕猎物的行动中,分头跑下了山路,在山林里东追西窜,每每有所收获,都会带到两人跟前“献宝”。
一时间,两人收获的猎物,竟然比得上专门进山打素的炮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