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和宋子墨、徐志良、奥古斯特、罗伯特来到病理科,推开门,温儒正的标志性发型引入眼帘。
还是那种短发,所有头发一样长,明显是自助理发器推出来发型。
温儒正正在专注看病理切片。
“老温——”宋子墨和徐志良拍他一下,吓他一跳。
温博士看到这么多人,先是一惊,然后立刻起身招呼杨平坐下,宋子墨很不满:“你眼里只有教授一个人,我们都不是人?”
“算了吧,自己找地方坐,饮水机在那边,下面有一次性杯子。”
大家各自找空位坐下来,有人在到处逛逛,参观参观病理科。
其实病理科算是医院的清水部门,不用值夜班,偶尔会遇上加班做冰冻病理,但是这种情况一年也没几次,谁没事把肿瘤手术按急诊手术来做。
虽然没有夜班,但病理科的工作愿算不上轻松,天天对着显微镜看切片,看得头晕脑胀,也只有温儒正这种奇葩,才会像痴迷游戏一样痴迷看病理切片,坐在显微镜下一整天也不会枯燥。
“我来看看你的骨组织冰冻切片。”杨平说明来意。
温儒正在别人面前那是要傲骨有傲骨,要傲姿有傲姿,唯独在杨平面前,总是有点底气不足,这源于那次“裸奔”的心理阴影。
倒不是“裸奔”带来心理阴影,而是杨平作为外科医生展示出的非凡病理学素养力压温儒正一筹,温儒正曾经多么意气风发:天不生我温儒正,三博病理水平倒退三年。
但是那次放射损伤病理诊断,温儒正研究一整天,而杨平只用了几分钟就看出结果,当时杨平把温儒正还批了一顿,批评他怎么不早点出报告,差点害死人。
就那一次,温儒正对杨平有了心理阴影。
“喝水!”
温儒正双手送上一杯水,然后从恒温冷藏柜里取出冰冻切片,安放在显微镜的载玻台上。
杨平对着显微镜,仔细看这块冰冻切片,质量非常高,与平时的石蜡切片没有什么差别。
“还有骨组织的冰冻切片没有?”
杨平还想多看几块,要是都有这种质量,确实以后骨组织可以常规做冰冻切片,以后骨肿瘤术中也可以用冰冻病理指导手术,提高诊断准确性。
温儒正从冰冻切片保存的冷柜中又拿出几块切片,放在显微下固定好,杨平一一过目,几块切片的质量均非常高。
看来这不是碰运气的个案,这家伙下了很深的功夫,做过大量的研究。
“教授,怎么样?”温儒正在旁关切地问道。
杨平又喝了一口水:“切片质量非常高,此法可行,可以大规模使用。”
“脱钙的硝酸溶液和脱酸的氢氧化钠溶液,两种溶液的浓度其实还可以改进,染色你用的是苏木精?”杨平直接问温儒正。
温儒正心里一怔,难道杨教授也知道这套方法?于是点点头:“对,我用苏木精染色,这种方法制作的切片对苏木精的嗜染性强,效果又十分稳定。”
“染色剂也可以再想办法改良,刚刚说的前两点,加上这一点,一共三点,都想办法改良一下,你的论文可以直接发国际顶尖期刊。”杨平给了一些意见。
温儒正扫视房间里,没有看到李国栋,莫非被李国栋偷看整个工作过程,温博士立刻否定,不可能,自己的当时关门的,李国栋看不到,就算让他看,也看不出什么东西。
可是杨教授怎么知道得这么详细?
温儒正硬着头皮问道:“杨教授,你怎么知道我如何脱酸的?”
常规的脱酸可不是这样的,杨平作为外科医生,怎么有空研究病理。
“半小时内出结果,脱酸你不用氢氧化钠用什么?”杨平反问他。
温儒正汗颜,半神不是吹的,历史总是重演,想当初,自己整整研究一天,杨平只用几分钟,现在历史恐怕又在重演。
杨教授不仅知道脱酸用的氢氧化钠,而且知道现在瓶颈是氢氧化钠的浓度,温儒正正在攻关,希望找到一种最佳浓度。
而且,对于脱钙的方法,温儒正也不要满意,他正在想办法,希望能有所突破。
“有空我们私下聊聊?”温儒正破天荒的献媚的样子。
杨平点点头:“有空你来我办公室,我们一起研究研究。”
温博士心里窃喜,莫非杨教授有什么好主意?
历史证明,这个家伙的病理学底蕴深不可测,温博士决定有空好好跟杨博士探讨一下。
当然,绝对不能再跟他打赌,不穿底裤绕医院跑三圈倒不是不敢,而是——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
杨平也看了冰冻切片,病理科实在没什么好参观的,大家交流几句,喝几口矿泉水,打道回府。
尾随队伍而来的梁胖子单独留下,有事向温博士相求:
“温博士,帮个忙,我有个熟人,在下面地区医院做了切痣手术,病理报告黑色素瘤,说要进一步截肢手术,他担心下面医院水平不行,怕稀里糊涂地被截肢,四处打听,别人说你温儒正是南都省年轻专家里的扛把子,所以想找你帮看看切片。”
温博士从白大褂里抽出折叠的纸给梁胖子:“看看咨询流程和费用,同意的话就把切片和人带过来,要在下班时间,记得一定要下班时间,要是病人本人,带上身份证,要是家属,带上病人的身份证,还有他自己的身份证。”
“这么复杂?能不能咱们私下解决,不用这么复杂。”梁胖子摊开纸,上面条条框框好多。
温博士拍拍梁胖子的肩膀:“江湖险恶,身不由己,程序肯定要走,钱也要收,这叫做付费咨询,交的是咨询费。”
“好,我提前跟你预约时间?”梁胖子多说无益。
“嗯!”温儒正回答简洁。
“下次我带条软中华给你,正宗的。”梁胖子承诺。
温博士一脸的不屑:“得了吧,你的软中华正宗?老子将专柜买的跟在你那买的,抽取烟丝做切片,在显微镜下看,明显不一样,忽悠我?”
“你这-——你这——烟这东西,不同批次,肯定也不一样,你不懂。”梁胖子尴尬至极,只好强行掩饰。
“别跟我打哈哈,为了鉴别你的烟,我做了几十张切片,在显微镜下看了几天,你怀疑我的鉴别能力?”温儒正可不气。
梁胖子一瞅四周:“小声点,别坏了我名声,我又不是卖烟的,我也不知道这些烟是什么情况。”
温儒正双眼一瞪:“你不是卖烟的,你收我钱?”
“温大哥,温大哥——”梁胖子搂住温儒正的肩膀。
温儒正也不再追究:“不过话说回来,你那软中华挺合我口味,比正宗的更合口味,下次帮多搞几条,来十条吧,我给你钱,不算在这里,一码归一码,不过价钱要五折。”
“你这是割我股动脉呀!让我大出血。”梁胖子压低声音。
“胖哥,几十张烟丝切片还放在箱子里锁着呢。”温博士不紧不慢。
“行,五折!”胖子咬牙。
“胖哥,听说你谈女朋友了?还听说你们新来一个小日本,这小日本有十几个女朋友,你到他那取了经?”温儒正瞪着梁胖子。
胖子笑道:“什么小日本,是个假日本,也是自己兄弟,有空一起吃饭熟悉一下。”
“我就问你一句话——他那什么经管不管用?”
“你问这个干什么?”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