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初一还专门换了颜红军手里的沙喷子,这次有彭六子在,复合弓也没准备拿出来,也怕彭六子说漏了。
可惜李二驴牛皮吹得太大了,哥俩在林子里溜达了半天,就瞅见点灰鼠。
这地方的野牲口们警惕性更高,远远的听见动静儿或者闻到人味、火药味早撒丫子跑了。
就在俩人快要放弃的时候。
哗啦啦!
青龙居然撵起来一片飞龙。
“初一,瞅着像飞龙啊!”
李二驴子来了一句。
“嗯呐,别着急,今天咱有口福了。”
张初一镇定自如,上回专门向师傅请教了如何打飞龙。
在猎杀飞龙的过程中,在浓密的老林子里,只要瞅见它飞上树,就十拿九稳了。
可能会有人觉得,在狩猎过程中,为了防止猎物逃脱,必须时刻用目光紧紧盯着它。
但是飞龙不同,它们就像傻子一样,一旦听到枪声,不会立刻逃跑,而是全数飞上树。
飞上树后,这些飞龙会胆怯地躲在树梢下,无论你怎么赶,它们都不会离开。
飞龙胆小如鼠,越吓越安静,所以在老林子里遇到飞龙,张初一这才敢吹牛。
要是在外面的开阔地,打一枪顶多就下一只,其他的刷一下都飞走了。
这时候只需在树下制造点动静儿,慢慢瞄准就行。
若飞龙藏得深,就换个角度,围着大树转,直到全部击落。
飞龙的特性,如同靶场练习一般,简单易懂。
满族人因此称其为“斐耶楞古”,意为“树上的鸡”。
张初一放下了沙喷子,拿起李二驴的撅把子。
飞龙的肉质相较于野鸡更加细嫩,所以不能使用喷子,否则肉质会被破坏。
亢!亢!
边换壳子边点射,张初一用飞龙刷经验,一只150,打下来足有六只。
李二驴虽然心疼壳子钱,但看到张初一百发百中,也就不太在意了,这可是天上龙肉,地下驴肉的飞龙啊。
青龙在树底下瞅着一只又一只飞龙掉下来,哈喇子都淌了一地。
“走了二驴,给留点种吧。”
张初一拦住了打了两枪的李二驴,哥俩这么一会打下来八只。
张初一挨个放血的同时,把内脏掏出来喂给了青龙。
心想道还是现在这年代还好啊,到了21年飞龙就是斑尾榛鸡喜提一级。
还有那操蛋的老毛子,在九十年代,开始了大规模的飞龙捕猎活动,据说在高峰期,老毛子每年捕猎的飞龙数量高达200多万只。
后来,东北延边等地开始了人工饲养飞龙,最贵的时候卖到了300多一斤。
等哥俩挑着飞龙回到地方的时候,老爷子早已烧开了雪水。
“哎呀妈呀,飞龙!”
大伙都围了上来,就连彭六子哥俩也是稀罕的不停。
老爷子一脸严肃的问清楚张初一没给一锅端,这才开始拔毛收拾。
飞龙肉质鲜美,营养丰富,烹饪时需要特别注意。
有人曾经尝试将其炒或蒸,但发现味道并不理想。
因此,最好的方式是将其做成汤,只需要加盐调味即可,无需其他调料。
就在大伙凑热闹的时候,张初一却发现吴小亮一个人蹲在一旁,拿着个小树枝在地上划拉。
“咋了亮子?从出来就发现你情绪不高,遇到啥事了?”
吴小亮显然没想到张初一看到了自己的异常,惊慌失措的不敢直视张初一的眼睛。
“没、没啥,就是走路有点累了。初一,到了野狼沟,咱就能往回翻了吧?”
“嗯,六哥他们自己过线,那旮瘩就一条路,估么着后天咋也到了。
等咱回来了,我和师傅多打点野牲口,你和王兵他们也好好吃两顿肉。”
“没、没啥,你快忙活去吧,我眯一会。”
吴小亮的反常并没有引起张初一的注意,还以为他只是累着了可惜人没有长后眼,如果这时候张初一多问两句,也许就没有后面发生的事了。
飞龙肉贼嫩,大火一开炖十五分钟就行了。
几个人用饼子当盘子,抱着鸡肉咔咔一顿啃。
颜红军和李二驴更是恨不得把骨头嚼碎了咽肚子里。
吃饱以后,张春福带着队伍直奔刘营伍前打狼住的窝棚走去。
也许是开春了,废弃的窝棚并没有人烟。
大伙今天终于不用住野地里了。
在窝棚里烤着火,张初一指着身后被木头补上的大洞,给几个小年轻讲起了狼群杀人的故事。
张初一虽然是第二次听了,但真正坐在这窝棚里,还是被师傅所描述的情节吓一跳。
啸天这家伙绝对是异种,太聪明了!
也不知道这次会不会再度重相逢。
就这样,连续两天的赶路,因为有了窝棚和飞龙肉,整个队伍的精气神保持的还不错。
老爷子也是面色红润,抽着烟嘴,一路不停歇。
但是快到野狼沟的时候,路况变得糟糕了起来,崎岖蜿蜒的小道儿,让颜红军他们抱怨不已。
“师傅,这有脚印。”
走在队伍最前头的张初一发现了许多脚印。
老爷子走到跟前蹲下查看一番,才发现脚印挺新鲜,估摸着有一两天。
“有可能是刘营伍打围的队伍,这野狼沟为啥狼多,那是因为狍子和鹿,还有野猪多。
青皮子在这不缺吃的,没啥,打围的得往阳坡那面绕,不会进沟底的。”
老爷子说出了自己的判断,不过还是让小伙子们加点小心。
眼瞅的天色越来越黑,张春福决定让队伍找地方休整一晚上,明天一早送彭六子他们过野狼沟。
这样俩人到了那边还是白天,相对安全点。
等哥几个都睡下了,吴小亮把张初一喊到了一旁,点了两根烟。
“初一,咱送到这就行了吧,你不是说野狼沟就一条道儿,我看明天一早让六哥他俩自己走,咱们抓紧回榆树屯吧。
春福大爷年纪这么大了,跟着走了好几天,白天我还听见二哥抱怨腿疼呢。”
张初一有点诧异的看着吴小亮,这家伙最讲义气了,这一趟是咋地了,感觉吞吞吐吐换了个人似的。
瞅着脸色有点苍白的吴小亮,张初一赶忙关心了一句。
“咋了亮子,你是不是不太舒服?”
“没啥,可能受凉了,没那么娇气。”
张初一拍了拍吴小亮的肩膀。
“辛苦了兄弟,你们这趟都是冲我张初一,我心里明白,今天晚上我替你值夜吧,早点休息,明天咱们把他俩送进野狼沟,咱们就往回翻。
到时候可以正大光明兄弟先去刘营伍公社,不用像现在东躲西藏。”
吴小亮望着张初一的背影欲言又止,此刻内心挣扎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