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璈主意定得突然,许文秀等人知道了都有些无奈。
“好端端的,怎么突然想着带孩子们进山打猎了”
许文秀忍不住剜了徐璈一眼:“那几个孩子平时闹着玩儿还勉强像样,真进了山拉得开弓吗”
“拉得开。”
徐璈试着拉了拉手中的长弓,不以为意地说:“他们在家对着靶子练了那么久的弓射,今日带去试试水也正好。”
“而且他们各自的弓箭不都是专门定制的么能不能打到猎物都不妨事儿。”
左右就是去散心逗闷子的,收获之类的都可以先不必说。
许文秀叹了口气懒得多说,转头叮嘱桑枝夏:“夏夏你多带几个人,别由着徐璈的性子胡冲乱撞。”
“糯糯和元宝在家你放心就是,我们都看着呢。”
睡着的两个小家伙还不知道爹娘要去做什么,被徐璈连人带摇篮都一起拎到了东院,现在还睡得小鼻子冒泡。
桑枝夏好性子地点了点头,听到外头逐渐响起的欢呼声,拢住狐裘的领口说:“婆婆,娘,那我们就先出去了。”
谢夫人哭笑不得地摆手:“去吧,千万看住了几个小的,注意安全早些回来。”
陈允被刘清芳送到院子里,裹得严严实实的,手里抓着自己的小弓笑得眉眼发光。
刘清芳住进徐家后就少走动,客客气气地对着徐璈微微一礼,拍了拍陈允的肩膀温和地说:“跟着你徐叔和姨母一起去,记得听话不许调皮。”
“夏夏,孩子们就麻烦你了。”
“姐姐放心。”
桑枝夏点了点陈允仰起的脑袋,回头张罗慢的几个:“锦惜,赶紧爬你三哥的背上一起走。”
“徐明煦把你的箭袋给你大哥拿着,嫣然你过来挨着我和陈允。”
被叫到的人兴高采烈地冲上去,浩浩荡荡地出了门。
许文秀招手示意刘清芳赶紧进屋取暖,失笑道:“你放心,夏夏他们还带了几个好手跟着,会把孩子们照看好的。”
相处熟了以后,刘清芳也没了起初的拘谨,浅笑道:“我自是放心的。”
“只是觉得明煦和锦惜都跟着一起去打猎,未免也太小了些。”
五岁的小姑娘,小手张开还抓不住缰绳呢,这样的小娃娃跟着去了,真不会被吓着
许文秀自己倒是不在意。
许文秀慢悠悠地说:“徐璈被他父亲带着去猎场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年岁呢,不会吓着。”
“虽说姑娘家的骑射不必过佳也可,但既然是有机会,让她和嫣然多学学也是好事儿。”
技多不压身。
姑娘小子都一样的教法,往后不管是到了什么地方,总无人敢欺辱自家的姑娘。
刘清芳惊讶于一贯以温婉著称的许文秀说得出这样的话,愣了下后失笑道:“是我庸人自扰了。”
“不过允儿自打来了这里,身子的确是康健许多,可见之前都是我们过于娇惯了,好好的孩子竟是没养出个好样子。”
“都是当爹娘的,疼孩子本就是人之常情。”
许文秀自嘲地摇摇头,唏嘘道:“要不是到了这里,我也不知道这些孩子骨子里竟是韧的,都泡在蜜罐子里养软了骨头,也不尽然是好事儿。”
“任他们去就是了,咱们只要撒得开手,这些孩子的来日总归是一日更比一日好……”
屋里的几人絮絮叨叨地说起了孩子的事儿,临时召集山林小队也成功集结完毕。
到底是带了些不顶事儿的孩子,徐璈索性从农场里叫了一队十二个人跟着,一人一马,三人探路三人殿后,带着孩子的都走中间。
徐璈和桑枝夏各骑一马,耳边响起的都是抑制不住的雀跃声:“大哥,林子里有野猪吗”
“我记得你之前猎到过好大的野猪!野猪的牙齿有那么长!”
徐明阳兴奋得小脸通红,手舞足蹈地比划着比胳膊还夸张的长度。
徐璈瞥了一眼好笑道:“那么长的牙齿不叫野猪。”
徐明阳啊了一声。
徐璈幽幽道:“那叫猪妖。”
“噗嗤。”
被桑延佑嘲笑了的徐明阳不满地瞪眼,听到徐璈开口立马就被转移了注意力:“猪妖估计是不好找,但野鸡之类的可以试着寻一寻。”
“只是有猎物没彩头,说来到底是没意思。”
徐璈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笑吟吟地看向桑枝夏:“枝枝,要不你来定个彩头”
桑枝夏好笑挑眉:“你想要什么彩头”
“不是我想要什么,是看你想给什么。”
徐璈执鞭指了指前方的山林,玩味道:“枝枝给什么,我就要什么。”
桑枝夏被他险些写在脸上的明示逗得发笑,装作什么都没看出的样子,清了清嗓子在诸多期待的目光中说:“我前些日子搜罗到一套玉雕的白玉生肖摆件,拇指那么大,样式不同。”
“今日谁打的猎物多,那套摆件就给谁了。”
马背上的几小只激动得嗷嗷出声,纷纷催促着带着自己的人动作快些,赶紧打马入山林好抢彩头到手。
转眼间冲在前头的人和马都只听得见动静没了影儿,徐璈啧啧两声,落后几步用马鞭戳了戳桑枝夏的腰:“枝枝,那摆件是给孩子玩儿的。”
桑枝夏反手抓住他的马鞭说:“你也可以玩儿。”
“怎么,瞧不上我的东西”
“倒也不是瞧不上。”
徐璈意味不明地勾唇一笑,突然收起马鞭长臂伸出,精准地勾住桑枝夏的腰把人带到了自己的马上,将人圈在怀中才轻轻地说:“只是除了那套摆件,我多少还想要点儿别的。”
徐璈的手指弹琴似的顺着桑枝夏的腰肢滑动,响在耳边的嗓音莫名染了一丝哀怨:“要不是这些可恶的小东西坏事儿,我白日就该吃上了。”
“枝枝,昨晚你就没答应。”
“等我今日大胜归家,总该让我沾些……”
“再胡说我现在就把你踹下去。”
桑枝夏面红耳赤地捏住徐璈口无遮拦的嘴巴,顶着一双通红的耳朵咬牙:“跟几个半大孩子争输赢,还好意思要彩头,你也不嫌丢人。”
徐璈也不急着去追赶进度,张嘴叼住桑枝夏的手指,眼尾上勾:“我想我媳妇儿,这有什么可丢人的”
“枝枝,你要是答应了,我保准把那几个小东西打得哭着回家,你应不应”
桑枝夏死活推不开这个非要凑上来的人,泄了劲儿索性靠在徐璈的胸口,闷笑着说:“那你试试。”
“他们但凡输哭了一个,今晚就都依你。”
徐璈闻声笑意在眼底流淌,一本正经地抓起了长弓在侧,在马蹄溜溜达达碎雪儿行的脆响中说:“那完了。”
“这几个今日不把眼睛哭成核桃,只怕是回不去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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