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穗岁心尖一烫,“三哥假公济私。”
“宠着你,你还不高兴?”周亦行吻她的脸,“看你今天吓坏了,哄你玩的。”
“那也不能拿公司玩啊。”倪穗岁小声嘀咕,放下笔转过身抱他,“我知道三哥对我好。”
周亦行抚她的背,“曹金山的儿子长个记性,以后不敢这么为非作歹,我也算做了件善事。”
她不敢完全赞同,又不敢反驳,沉默着不回应。
周亦行轻易不示人的那一面被她撞见之后,她对他的怕已经从浮于表面,变成了根植内心,时刻都在担心自己那句话说错了,被剁手的就是她。这男人比她想的要可怕太多,又太善于伪装,让人捉摸不透。
从前倪穗岁以为,周亦行黑白分明,现在想来,是她太肤浅了些。
混到这个地位的男人,怎么分明?!
“我今天提前下班。”周亦行松开她,“带你出去转转?”
“我……”
虎哥的电话来得突然,倪穗岁尴尬耸肩,按了接听。周亦行抱着她,手从她上衣下摆摸进去,揉她的腰。倪穗岁痒,扭着身子接电话,声音里带着笑意。
“虎哥?”
“倪小姐啊,就是,宁彤接这活儿吗?”
“……抱歉,没谈妥,她不打算接。”倪穗岁说,“我正打算给你打电话说这事儿呢。”
与此同时,周亦行的电话响起,李君兰打来的,询问曹公子的事。
曹金山也是云城有头有脸的人物,如今儿子被周家三公子教训,先不说心不心疼儿子,主要是折了面子。
倪穗岁怕打扰他,从他身上起来跑去卧室里讲电话。
虎哥喋喋不休,求她想想办法。
“白芸太年轻了,再帮我找个成熟点的。”虎哥说,“你手里不是四个模特呢吗?”
“那俩进演艺圈了,人都进剧组拍戏去了。”倪穗岁无奈,“行吧,我再帮你物色物色。”
虎哥其实是在巴结她,她心里清楚。
虽说行有行规,虎哥不能随便动她的人,可他在这圈子里干这么多年了,不可能一个熟悉的模特都没有。让倪穗岁去找,只是想顺便给倪穗岁送点钱罢了。
毕竟她现在背靠大树好乘凉,周亦行这仨字可太好用了。
问题是,倪穗岁现在手里真没人!
她想了半天,眼前浮现的是杨婉仪的脸。紧接着她疯狂摇头否定了这个疯狂的想法。再然后……陈嘉!就她了!
倪穗岁回去书房想从周亦行借人,还没等进去,就听男人声音压低带着怒意,“母亲,您管得未免太宽了些。二哥的事情我不挑明,您真当我一无所知么?”
倪穗岁一愣,没敢往前走。
周亦行说话很冲,他长这么大没怎么惹李君兰生过气,电话那边的李君兰也是本能发愣。
“亦行,你在质问你母亲?!”
“我就当您默认。”周亦行油盐不进,“二哥的事儿我可以不追究,但我要怎么处理曹金山儿子,您也别拦着我。出了事我扛得住,绝对不牵连父亲和大哥。”
“亦行!”李君兰气急,“你对那个倪穗岁,当真了是吗?!”
周亦行没回答,挂了电话,倪穗岁没敢进门。
她转身跑到起居室的沙发上瘫着,平静了几分钟后给陈嘉发信息,“陈秘书,赚外快吗?!”
陈嘉并不缺钱,作为周亦行二秘,她的薪资水平在整个盛行都算高的。身份上其实也属于是高管一类,只是负责工作内容不同而已。
可这钱来自倪穗岁,她就有兴趣了。
“什么活儿?”
“我看你脸应该很上镜,能不能帮我拍个宣传照片?我以前不是模特经纪人么?有一护肤品找合作,找我这儿来了,但我手里没有合适的人。”
“我不是专业的,能行吗?”
“能。”倪穗岁说,“你会笑就行。”
陈嘉没犹豫,也没问多少钱,就说“ok”。
她有自己的算盘,和倪穗岁拉近了关系,也好一起抵抗杨婉仪,否则万一哪天周亦行想吃回头草了,倒大霉的是她们这些打工的。
几分钟后,周亦行走过来,从后面摸了一把倪穗岁的脑袋,她仰头,“三哥,我打完电话了。”
“嗯。”
“我想从你借陈秘书用用。”倪穗岁咧嘴笑,一脸讨好加无辜,周亦行心情也跟着缓和了一点。
“这次又是要干嘛?”
“这不是答应虎哥给他找模特,可我手里没人了。宁彤又不接这活儿。”倪穗岁拉他的手,拽着男人的食指,用自己的食指勾着,晃来晃去地玩。
周亦行笑,“宁彤不是跟周准分手了?怎么,找到下家了?”
“不是。”倪穗岁尽量把话说得委婉,“就是她堕落了,想赚轻松钱,大钱。模特拍一次万把块的,她看不上眼。”
“胃口不小。”周亦行绕过来坐在她身边,倪穗岁往他身上蹭。
“三哥,你刚刚跟夫人吵架了吗?”她小心试探。
“听见了?”男人垂眸,倪穗岁摇头。
“没听全,就听见你语气不好。”她装乖,搂着男人的腰。
周亦行常年健身,肌肉精壮结实,腰细臀窄,肌肉线条既不夸张又不瘦弱,倪穗岁对他这幅身子的满意度,几乎满分。
做了几年经纪人,她也算见过不少男模,和完美二字沾边的并不多。不是胸比女人还大,过于突兀;就是手臂力量感不够,后期要精修。
周亦行不一样,他每一寸肌肉都跟商量好了似的,十分会长,也十分勾人。
她说他是男妖精,贴切极了。
“是因为我吗?三哥。”倪穗岁声音闷,周亦行莫名从她这一句问话里听出来一点委曲求全的意思来。男人伸手抚了一把她的头发,倪穗岁抬头看着他,大眼睛忽闪忽闪地,扫在男人心尖上。
她若愿意风情万种讨男人欢心,怕是杨婉仪都要甘拜下风。
周亦行盯着她,“是。”
“……我让三哥很为难吗?”倪穗岁松开她,坐直。似乎是在用肢体动作向他保证,她可以不添乱,可以很乖。
周亦行从鼻腔里发出一声轻哼,带着笑意,“是。”
倪穗岁的脸色沉下来,一时间不知道要怎么接话了。
他既然嫌她麻烦,还要留着,那麻烦不也是他活该吗?
有时候真是看不懂男人,比女人心思还要山路十八弯。
周亦行不解释,也不管她低落,他起身站直,“换衣服出门,晚饭出去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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