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黑前傅清寒开车带垃宝到了郊外黄土岭罗安河外的小山坡上。
傅清寒准备好了祭品准备祭拜洪爷爷时,垃宝忽然拉住他的大手。
“爸爸爸爸,洪爷爷的大草帽都不见了。”
傅清寒眉头紧蹙,想着可能这位洪爷爷下葬时陪葬了一顶大草帽。
他疑惑:“垃宝怎么知道?”
垃宝指指面前的土堆堆:“垃宝看的啊。”
傅清寒:“……”
这怎么看出来的?隔着那么厚的一堆黄土。
垃宝看爸爸不信,倒腾着两条小胖腿从不远处树林中找了根结实的木棍回来,然后撅着小屁股开始刨坟。
傅清寒看得嘴角狂抽,连忙过去拉住小垃宝。
“垃宝,不可以。”
垃宝愣了愣:“爸爸,垃宝是想让你看看垃宝说的真的没错,洪爷爷大草帽真的不在坟堆堆里。”
傅清寒:“……不……不用了,爸爸信。”
三岁半的奶娃抄起木棍就要刨坟,这要不是亲眼所见,打死他也不信。
不对!
草帽不见了,那遗体呢?
傅清寒艰难问垃宝:“垃宝,那你洪爷爷的遗体呢?”
垃宝:“洪爷爷没有遗体,只留下大草帽。”
垃宝见爸爸对刨坟很抵触不得不松开小胖手里的木棍,小家伙高兴起来。
“爸爸爸爸,所以洪爷爷是不是真的没死,只是知道爸爸在找垃宝,垃宝也想找爸爸,所以他消失了,然后又回来刨坟把大草帽拿走快活去了!”
傅清寒听的云里雾里,觉得垃宝说话颠三倒四,弄他也一头雾水。
而听到“快活”两个字时,傅清寒嘴角抽了抽。
怕垃宝伤心,傅清寒说的非常委婉。
“垃宝,你洪爷爷可能是还有别的事情,不方便带着你所以才‘走了’。”
垃宝重重点头,小木棍一丢叉着小胖腰兴奋的哼哼:“垃宝知道了。爸爸,等垃宝赚很多钱后,能把洪爷爷接过来养老送终吗?”
没等傅清寒说话,垃宝又傲娇起来。
“爸爸,洪爷爷比垃宝亲爷爷好多了,有次一个老大爷跟洪爷爷说垃宝是累赘,最后被洪爷爷抄着平底锅追出二里地呢。”
傅清寒心情复杂。
对这个洪爷爷非常感激,他也希望垃宝说的是真的。
这位洪爷爷没有死,可能知道垃宝是傅家的孩子,所以故意来了一出假死遁走了。
“垃宝还记得洪爷爷的样子吗?能画出来吗?”
垃宝点头:“能的能的,垃宝画画可好了!”
傅清寒还是对着空坟拜了拜,然后抱着垃宝回到车上,从副驾驶位前面的收纳盒中拿出纸和笔。
“垃宝把洪爷爷画出来,爸爸帮垃宝一起找他。”
垃宝激动起来,头顶的呆毛都跟着晃了晃。
“好呢好呢,爸爸等着,垃宝这就画。”
垃宝画画非常速度,不到三分钟就好了。
“爸爸,给,这就是洪爷爷。”
傅清寒接过垃宝画的“洪爷爷”仔细看了又看,硬是无法从三四根线条上大西瓜般的脑袋上找出有效五官。
傅清寒:“……”
傅清寒摸摸宝贝女儿脑袋:“好,爸爸知道了了,爸爸会按照垃宝画的去找的。”
他已经安排人查垃宝从孤儿院一路过来的监控,只是小家伙很少出现在监控区,所以暂时还没找到小家伙口中的洪爷爷。
那再继续找。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凭空消失。
晚上七点半,傅清寒带着垃宝回到溱宁苑别墅。
别墅里空荡了很多。
垃宝还没进门就听到傅君武的怒吼的质问。
“爸爸,你把爷爷奶奶大伯姑姑他们赶走了?”
傅清寒抱着垃宝进门,垃宝抢在傅清寒开口前奶呼呼开口:“小哥哥,不是爸爸赶走了爷爷奶奶他们,是爷爷他们容不下垃宝,可这个房子是爸爸的,所以爸爸让爷爷他们走了!”
傅君武更生气了。
“傅垃宝,果然是因为你!”
因为太神奇,傅君武甚至都敢跟傅清寒叫板了。
“爸!今天这家里有她没我,有我没他!”
傅清寒皱眉:“君武,你爷爷奶奶他们搬走是爸爸的意思,并不是因为垃宝。”
他想告诉小儿子老爷子他们搬走更好,他们一家八口会更安全。
可如今没有真凭实据,小儿子又是个暴脾气,根本藏不住话,显然不适合现在告诉他。
傅君武都快气哭了。
“爸,傅垃宝都说了是因为她,结果你现在还护着她!小姑他们说的都是真的,你真的要她这个女儿不要我这个儿子了?”
垃宝忙从傅清寒怀里溜下来,哒哒哒跑过去想抱住傅君武胳膊,但被傅君武避开了。
“傅垃宝,你离老子远点儿!”
傅清寒暂时没工夫计较傅清宁给小儿子上眼药,他被小儿子那句“老子”听得嘴角一抽。
“傅君武,你是谁老子?”
傅君武破罐子破摔:“老子是老子将来儿子的老子!”
傅清寒薄唇微抿,眼神也冷下来。
傅君武看到,心底咯噔了一下,他下意识看向沙发那边,准备向奶奶或者大伯小姑他们求救。
结果看过去沙发那边空空如也,这才想起来爷爷奶奶他们都被爸爸和傅垃宝赶走了。
傅君武气得直跺脚,一边抹泪一边像炮弹般往外冲。
“好好好!这个家是容不下我了,我走!我再也不回来了!”
傅清寒吸口气,拿起搁在旁边柜子上的对讲机吩咐别墅大门口的保安:“拦下君武。”
“是,先生。”
垃宝忽然甩着两条小胖腿追出去:“爸爸,小哥哥有危险,垃宝过去看看。”
傅清寒:“……”
傅清寒哪里待得住,自然连忙跟上去。
他刚追出去两步,听到前面不远处桂花树那边传来扑通一声响。
傅清寒神色大变:“君武!”
紧跟着又是一声扑通声传来,傅清寒心脏发紧,几乎喘不过气,风一般冲过去。
他赶到桂花树那边时,正好看到垃宝拉着掉进人工湖里的小儿子吭哧吭哧往湖边游。
小儿子是个旱鸭子,这会儿正死死抱住垃宝脖子。
傅清寒离得远,恨不能自己长上翅膀飞过去。
被傅君武勒住脖子的垃宝皱眉,轻轻在他胳膊上拍了下。
傅君武惨叫一声松开手,垃宝麻溜沉下水并且在水下调头,改成拽着傅君武的腿往岸边游。
只要她速度快,小哥哥就淹不死。
等傅清寒过来时,垃宝正好把傅君武拖到岸边。
傅清寒跳下去一手一个将两个孩子推上岸,自己再拽着岸边扶手快速爬上去。
“君武,垃宝,你们怎么样?”
浑身湿哒哒的垃宝正盯着同样湿哒哒的傅君武摇头:“爸爸,垃宝没事,有事的是小哥哥。”
傅清寒视线落到小儿子身上:“君武,你怎么了?”
垃宝来不及解释小哥哥怎么了,因为她已经看到一股阴气从湖中冒出来,化为的一只黑手正要去拉小哥哥的腿。
垃宝个头矮,为了给小哥哥挡灾啪叽一下把自己摊平了,胖嘟嘟的脚趾头使劲儿往前勾啊勾,终于落到鬼东西惨白发青的大手上。
鬼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