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没有任何人开口打破沉默。
丁玉兰知道田渝心这个名字很久了,但今天才是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见面。
最初嫁给江顺子的时候,她其实就知道田渝心的存在,毕竟那时他已经三十多岁了,不可能是头婚。
但她当时想着,适逢乱世,孤儿寡母的,活下来的概率不大,就算侥幸活下来了,也很难遇上,就算遇上了,以丁家的背景对方也不能怎样。
可千算万算,丁玉兰怎么也没想到最后扳倒自己的,就是她一直看不起的田渝心。
想象和现实的巨大差距,使得丁玉兰假意亲近的表情根本维持不下去。
田奶奶年纪虽然大了,但眼神挺好,没有老人家常见的老花眼什么的,所以丁玉兰这番变脸,她全程看在眼里。
“田姐啊。”丁玉兰嘴角完全不听使唤,挤不出一点笑容来,最后索性放弃,“我——”
田奶奶皱眉和她拉开距离,丝毫不留情面地打断她,“打住,我可没有妹妹。”
丁玉兰眼底划过嫉恨,脸上的表情却是与之截然相反的温和。
她没有顺着田奶奶的思路走,而是当作没听见一样,自顾自按照来之前打好的草稿说话。
“老江他对不起你,但当年世道那么乱,他也是以为你……这才娶了我。”
老庄听到这儿,也弄明白来者何人了。
只是如今这状况他实在不好插嘴,只能跟个保镖似的提防丁玉兰。
见田奶奶不为所动,丁玉兰掐了把大腿,不甘心地说,“这些年你一个人养大孩子辛苦了,如今知道你还活着,老江甭提多开心了,之前还和我说要把儿子孙子都接回家培养,以后接他的班。”
对这些冠冕堂皇的话,田奶奶可不是二十出头的天真姑娘,半个字她都不信。
她扯了扯嘴角,呵呵一笑,没有回应。
看这番话也不起作用,丁玉兰咬咬牙,假意道,“老江他心里其实一直都有你,要不是你举报了他,他早和我离婚来找你了,一日夫妻百日恩啊,更何况你们还有个孩子,父子之间的血脉怎么着也切不断。”
丁玉兰不提儿子江鸿才还好,见她居然还拿他做筏子威胁自己,田奶奶脸色瞬间冷了下来。
“有我?”她紧盯着丁玉兰问,“你说谎都不怕闪着舌头吗?”
丁玉兰眼神闪躲,心虚得不敢和她对视。
“说什么接回去培养,姓江的怕是连儿子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田奶奶语气讽刺。
“怎……怎么可能?”丁玉兰心虚气短的反驳。
田奶奶翻了个白眼,追问道,“既然知道,那你倒是说啊?”
丁玉兰哪里清楚这些,江顺子应该提过,但她记这些不重要的东西没有意义,现在哪能答对。
这样的结果完全在田奶奶的预料之中,不说鸿才的名字了,就刚才丁玉兰说的那些话里,不难发现江顺子那个狗东西连自己有个女儿都不知道。
可见这人对他们是多么的避之不及。
“江……江……”丁玉兰支支吾吾。
田渝心却没这闲工夫和她消磨时间,“压根儿就不知道的事情,你再怎么想也答不对。”
丁玉兰被戳穿这一点,颇有些手足无措。
她怎么想,田奶奶完全不关心也不在意,“你我的关系,索性打开天窗说亮话吧。”
“举报江顺子的这件事,我绝不可能向部队申请撤回。”
说完,田奶奶不想再掺和进丁玉兰和江顺子之间,抬脚就要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