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料听到她这番话，江临殊从带来的行李袋里翻出了眼熟的老伙计，“有。”
说完，江临殊俯身靠近，唇上一热。
窗边的桂花树在夜风中摇曳，声音破碎，凑不成章。
“岚岚。”
“可以咬我的肩膀。”
同一片夜幕之下，有的人酣然入睡，有的人趁夜奔走。
丁玉兰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中，亮着灯的厅只有女儿江爱红一个人。
“妈，你回来了，见到爸了吗？”江爱红激动地走上前来问道。
相较于昨天置身事外，冷眼看着亲妈丁玉兰崩溃的洒脱，今晚的她显得上心了不少。
丁玉兰白天找完高宏之后，又去找了其他人，无一不是吃了闭门羹。
原本她还带着一丝希望，想着自家哥哥终归可以搭把手，就像之前那些年一样。
可江爱红的反应，不用问就能知道，她和自己一样颗粒无收。
但丁玉兰还是不死心地问，“你问你舅舅了吗，怎么样，能解决吗？”
江爱红的热切被连番问话彻底浇熄。
丁玉兰母女俩谁都没有开口，沉默地对视，厅一时之间越发空荡寂寥。
过了不知多久，丁玉兰浑身歇力，双腿一软，就要栽倒到地上。
江爱红回过神，伸出手准备搀扶一把，但没能拉住，两个人都摔坐在地。
“完了……”
“彻底完了……”
丁玉兰两眼无神，面无血色，说话时嘴皮子不断颤抖，像是陷入某种绝望的情绪一般。
江爱红看她这样，有些害怕，推了推她的肩膀，想让她回神。
“爱红啊，咱家完了啊。”丁玉兰一把抱住江爱红，趴在她肩膀上大声哭嚎起来。
听到她这句话，江爱红完全不愿意相信。
“妈，你瞎说什么呢，就这么点事而已，咱家怎么可能就完了？”
说是这么说，江爱红其实打心底里也知道她妈说的是真的，他们家确确实实要完了。
要知道以前别说是这样的小事，事情再大几倍都能轻松解决，何至于像现在这样四处求人。
丁玉兰过惯了好日子，比江爱红更不愿意相信这一点。
她一抹眼泪，“不行，我亲自去找你舅舅，他会有办法的。”
“妈——”江爱红刚伸出手挽留，剩下劝阻的话又吞了回去。
“你去找舅舅的时候态度好一点，舅舅是我们唯一的希望了。”她看着丁玉兰叮嘱道。
丁玉兰迈出去的步子停了一下，背对着江爱红点了点头，声音沉重地说，“嗯，妈知道。”
···
“谁啊，大晚上不睡觉，叫魂啊？”
听到屋里大嫂的叫骂声，丁玉兰拍门的动作停也没停，闷头将门拍得更响了。
丁玉政的妻子周群没好气地踹了脚身旁的丈夫，“我这辈子真是欠了你们丁家的，你那个妹妹简直就是个讨债鬼！”
说完，她没好气地掀开被子坐起身来，将床头的灯打开。
不算明亮的灯光照亮卧室一角，丁家的装修可谓奢侈，完全不是一个干部家庭承担得起的消费。
这么吵的声音，丁玉政自然也被吵醒了，刚才只是不愿意起来而已。
丁玉政黑着一张脸，抹了把脸，实在不想大晚上的还要应付丁玉兰这号人。
“别管她，她总不至于一直敲门，捱过去就成。”
闻言，周群麻溜儿地一转方向，坐到床边，“成，反正是你妹子。”
丁玉政叹了口气，抓了抓稀疏的头发，“这些年我这个做大哥的也算仁至义尽了，如今我都自身难保，还能顾得上她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