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素芬指了指缝纫机,“婶子你来得不巧,刚拆完一些,当初给军军哥俩做尿布都是选的最好的布料,我寻思着拆了,翻新后也能给家里添条裤衩呢。”
预感成真,方亚男暗暗咬牙。
陈素芬早不拆晚不拆,偏偏她一来借就拆,不是针对她还能是什么。
再说了,陆家留着能做裤衩的好布料,她能白拿吗?
“哎呀,那真是不巧。”方亚男遗憾地说,“还剩多少没拆的,你给婶子算便宜些,婶子都要了。”
陈素芬眼珠转悠了圈,嘴上套地说,“嗐,婶子说这些就见外了。”
方亚男闻言,以为白拿有戏,眼睛都亮了。
不料陈素芬话音一转,“咱们这么多年的邻居,素芬哪能让婶子破费。”
“这样吧,尿布毕竟用过,但婶子你需要的正好是用过的,这点就相抵了,但你看我家军军兵兵体格多好,用他们用过的尿布招男娃,一定能给婶子招个健康的大胖小子。”
陈素芬嘴皮子一碰,噼里啪啦说完,将方亚男糊弄得脑瓜子都晕乎乎的,“婶子,你说是不是这么个理?”
方亚男想了一下,觉得说得很对,要不是眼馋陈素芬生的军军哥俩,她找谁弄尿布不成。
所以这尿布越是旧,她越是需要。
“你说得没错。”方亚男点点头。
陈素芬看她被唬住,连忙将剩下的话抛出来,“只剩两块尿布没拆了,当年裁成尿布用了三米上好棉布,布票咱们好歹是邻居,就不用给了,再给婶子你抹个零,给个五块意思意思就成。”
“五块?!”方亚男听到价格,差点儿蹦起来,“小孩子那么大点,你两块尿布就用三米,你糊弄鬼呢?”
陈素芬半点儿不慌,淡淡道,“既然婶子不买那就算了,正好一并拆了做成裤衩,给自家人用。”
“我……我也没说不要啊。”方亚男坐回位置,“就是这价格……”
“婶子,这价钱真的不能再少了,你要是信不过素芬,你就上别家买去,都是这么多年的邻居了,我能坑你这点钱吗?”
方亚男犹豫了会儿,最后一狠心,“我买,素芬你去把尿布拿给我吧。”
前脚被女儿女婿拿走十块,后脚紧跟着又花了五块买尿布。
方亚男嘴巴跟吃了黄连似的,甭提多苦了。
交完钱,她接过陈素芬递过来的布料一看,差点儿气得昏过去。
“这布料你还拿来做裤衩?”方亚男难以置信地问。
洗得发白,能透过的布料能做什么狗屁裤衩,就算做出来,谁敢穿啊?
陈素芬将钱塞进内兜,理所当然地点头,“对啊,这布料我就是打算拿来做裤衩的。”
瞥了眼方亚男的脸色,她刻意叹了口气,“我们陆家也就是表面风光罢了,其实啊穷的都揭不开锅了,婶子你嫌这布料差,可咱们家这种情况,再烂的布料洗洗刷刷也能将就用。”
方亚男还能怎么办,明知陈素芬坑了她一把,顾及何桂花刚攀上的亲家,她暂时也不能闹翻脸。
但真让她附和陈素芬的鬼话,她还是做不出来,只好闷不吭声带上东西回到家。
方亚男嫌弃地将尿布展开看了看,越看越觉得埋汰。
但为了一举得男,她只能勉为其难地吃下闷亏。
···
“同志你找谁?”驻地执勤的人看到田奶奶,见她走过来,例行公事地问。
田奶奶左右张望了一下,“请问江顺子是你们这儿的吗?”
她这副样子,一看就是第一次来,执勤的提高戒心,“请问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