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庄天生就是吃木工这碗饭的,活干得又快又好,价钱还便宜,人情社会谁敢保证没有需要他搭把手的一天,所以偶尔睁只眼闭只眼多大点事儿!

    走到一半,老庄突然停下,“糟了!”

    江临殊看向他,以为他忘了什么大事。

    不等他问,老庄转身看向他。

    江临殊的视线里一张脸飞快放大,还好他躲得快,往后退了一步,“你这是干嘛?”

    老庄神情紧张,摸了一把脸,将皮肤捋平了些,“我这样去见渝心,是不是不太好?”

    江临殊直觉自己面前的是只开屏的孔雀,他无奈地点头,“挺好的。”

    “你这人真敷衍,不知道小徐看上你哪里了。”老庄嘀嘀咕咕,一边走,一边用手指将头发梳顺,怎一个臭美了得。

    江临殊得意一笑,“对你敷衍罢了。”

    老庄只觉心头扎了一刀,没好气道,“臭小子!”

    “有你叫我爷爷的那一天。”

    墓地。

    徐岚和田奶奶等得无聊,顺手将公公坟边的杂草都给拔了。

    将杂草撂到一旁,两人席地而坐。

    田奶奶伸手抚了抚碑上江鸿才三个字,风风火火的小老太太眼里顿时布满伤怀。

    “你们爸走得早,时间过得真快,他死的时候临殊才五岁,如今临殊都要赶上他那时的年纪了。”

    徐岚没有吱声,这时再多的安慰都不如聆听来得有用。

    “当年他要入伍,我其实不想同意,我已经为国贡献了一个丈夫,不想再贡献一个儿子,但偏偏鸿才意志坚决,我也不愿意当那种困住孩子一辈子的母亲,最后只能妥协,心想着他爸在地下怎么着也能保佑一二。”

    说到这,田奶奶呵呵一笑,不知嘲讽的是自己,还是那个老东西。

    “当时送他上火车那天,他说他替我去战场看看,就算那老不死的只剩根骨头,也给我捡回来。”

    徐岚轻轻拍拍田奶奶的后背,安抚她过载的情绪。

    安抚没有效果,下一秒田奶奶就跟鼓气的河豚似的,随手捡了个碎石块,朝着江顺子的墓碑砸去。

    “我去他|妈的个狗东西,还不如真的死了!”

    见田奶奶只是发泄,并没有喘不过气的症状,徐岚并未阻止,发泄出来总比憋着强。

    田奶奶又捡起一块石头砸过去,“敢骑到我田渝心头上的人还没出生呢,还想老娘息事宁人成全你,做你他娘的春秋大梦去吧!”

    “整不垮你老娘也要恶心死你,凭啥让你娇妻幼子生活幸福,你且等着,老婆子我回头就上你家里恶心你去。”

    “老娘不死,你们就是对名不正言不顺的狗男女!”

    江临殊和老庄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正好是田奶奶发疯的场面。

    徐岚看到他们,推了把义愤填膺的田奶奶,示意有人。

    田奶奶扭头看过来的时候,眼底的凶悍半点都没收敛,但凡是个胆子小的,觊觎的心思都得吓没。

    江临殊瞥了一眼老庄,显然,这是个胆子大的,两只眼睛这会儿那叫一个炯炯有神。

    他低头轻笑了下,不愧是立志当他爷爷的人,还真别说,和他家老太太挺互补。

    被外人看到自己泼妇骂街,小老太太挺不好意思,咳了咳,将问题甩到江临殊他俩身上,“你们走路怎么没有声音?”

    太过熟悉自家奶奶的性子,江临殊正要顺梯子下,就被人抢了先。

    老庄一脸悔恨,连连认错,“都怪我都怪我,以后走路绝对弄出动静,也怪这乡下的地不好,软塌塌的,踩在上面跟踩棉花似的没点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