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奶奶闻言,果断点头,“是得改,那狗东西可甭脏了我儿子的门头。”

    今天带的工具显然做不到这一点,田奶奶很快也意识到了这一点。

    她思索了一会儿,问埋头苦干的江临殊,“临殊啊,小庄是不是住得离这儿挺近的?”

    江临殊停下来,杵着锄头,“对,是挺近的,从咱上来那条小道下去,往旁边的岔路下去,再往北走一截就是了。”

    南啊北的,田奶奶这辈子就没理顺过,听得那叫一个两眼蒙圈。

    江临殊放下锄头,“算了,我去吧,你和岚岚在这里等我一会儿,我脚程快,很快回来。”

    他对这边是真的很熟悉,抄小路没过十分钟就到了老庄家。

    老庄这会儿下地里干农活了,院子上了锁,但这难不倒江临殊,老庄以前说过藏钥匙的地儿。

    拿到老庄雕木头的刻刀,他试了试坚固程度,最终选了把被弄坏的可能性最小的。

    回去的时候江临殊特意选了另外一条路,这条路会经过村子的农田。

    “小江?”老庄眯眼看清是他,虽然不清楚怎么今天来,但还是给记分的人说了声走过去。

    “你咋来了?东西又……完了?”人多眼杂,老庄不敢说出那个字。

    江临殊看着他沉思了一会儿,慢悠悠道,“我打你家拿了把刻刀。”

    说着他掏出来展示了一下。

    老庄向来最宝贝的就是他的这堆工具,见状想抢回去,被江临殊躲开了。

    “你个浑球,又要拿我刻刀去收拾野味了?”

    “又”这个字就很灵性,充分说明了江临殊干这档子事的频率和次数。

    “这次可不是,有正经用途。”

    老庄啧啧嘴,并不相信,“还正经用途呢,你以前也这么说的。”

    “拿去把我爸墓碑上江顺子这三个字抹去,这用途还不正经?”江临殊反问道。

    “不……”老庄意识到什么,惊诧地看过来,“为啥?”

    江临殊讽刺地笑了笑,“人又没死,立什么墓碑。”

    听到这话,老庄却有些萎靡下去了,轻声喃喃,“没……没死?”

    说来罪恶,老庄冒出来的第一个念头竟是咋不干脆死了。

    他叹了口气,虽然心里堵的慌,但还是祝福,“没死也好,渝心也算守得云开——”

    “狗屁的守得云开!”江临殊打断他,嘴角挑起的幅度极为不屑。

    “今天我们来,是为了挖江顺子的坟。”

    这句话再听不出意思,老庄也枉活这么大把年纪,“挖坟?姓江的干什么了?”

    “他没死,也没干什么,也就是在外头娶了新老婆,生了新儿子罢了。”

    “什么?!”老庄气得一蹦三尺高,“那老混|蛋人在哪里,我把他天灵盖撬开看看里面是不是灌的水,渝心那么好,他能娶到居然不知道珍惜,我想娶还娶不到呢!”

    越说,老庄就越愤慨,他一撸袖子,“小江,你带我找他算账去,我今天非开杀戒不可!”

    江临殊摁住他,“杀戒先往后稍稍,挖坟去不去?”

    带着情敌挖亲爷爷的坟,问就是孝顺。

    老庄哪有不答应的,掷地有声地说,“去!必须去!”

    乡下别的都不多,锄头多,老庄扛上家伙事儿,屁颠颠跟着江临殊就走了。

    按说他一个因为时局落到乡下来的,干农活的时候不该提前撂挑子。

    但架不住老庄一人吃饱全家不饿,工分够吃就行。

    再就是遭遇变故后他也活泛不少,知道广交善缘了,如今这附近十里八村的,谁家娶妻嫁女都会找他做上两样家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