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岑笑有关“进来了”的疑问,也在被带进新派出所的第一天得到了解答。

    走在被公安扭送到关押房的路上,岑笑在被羁押着的人中竟然发现了熟悉的衣服,惊讶得瞳孔放大,不敢相信地试探道,“……妈?”

    以周晚菊如今的猪头脸,难为岑笑还能认出来。

    听到声音,周晚菊费力地睁大眼,从淤肿的青紫色肉球中撕开一条缝来。

    见是岑笑,她气得抬腿就要朝她蹬去,可惜被公安阻止了。

    “老实点!”

    “尼……”周晚菊吞了吞差点儿喷出来的口水,“尼个尼吕……”

    周晚菊这副直流口水的样子,不知道的许是以为她脑子出了问题,其实就是下颌骨伤得重了点,骨头裂了点,牙齿少了点,问题不大,包不住口水罢了。

    岑笑没听懂周晚菊说的什么,但她的注意力成功转移到她嘴角的口水和五彩斑斓的脸上。

    “妈,你怎么了?”岑笑震惊得无以复加。

    见她还好意思问,要不是她计划失败,自己何至于落到这步田地,周晚菊瞪着岑笑,怒喝一声,“滚——”

    单独的一个词,周晚菊说的还算清晰。

    所以岑笑更加不能理解了,好好的她妈怎么让她滚?

    “我招你惹你了,神经病吧你!”她皱紧眉头。

    周晚菊倒是想给她说说前因后果,可她如今的嘴巴也没那能耐,只能试图通过眼缝传递情绪。

    至于传递的效果,那自然是没有效果的。

    再说了,就算想共享信息,那也得负责看守的公安给他们机会才行。

    ···

    江家,饭点。

    江媛媛喝一口麦乳精,眼睛就往门口瞅一次。

    这次,她刚喝完一口,正要重复之前的动作时,被吴彩娟一筷子敲在手背上,“瞅啥呢瞅?你今儿就算把门给盯穿咯,你那倒霉催的爹也不会回来!”

    “啊!”江媛媛痛呼一声,装麦乳精的杯子摔到桌上,奶白色的汁液流得到处都是。

    丁玉兰飞快走过来抱起江媛媛,仔细检查了下她的手,然后才蹙眉看向吴彩娟,指责道,“你不高兴凭啥朝我孙女撒气?”

    有奶奶做主,江媛媛挂着两颗眼泪对亲妈吴彩娟做了个鬼脸,看上去很是得意。

    吴彩娟的眉头顿时皱得更紧了。

    “江媛媛!”她压低声音,试图让越发不知天高地厚的女儿明白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可惜有丁玉兰这个护犊子的奶奶在,吴彩娟教育孩子的计划注定无法成功。

    “你看看,就是因为你这性子,志国才整天不着家的。”丁玉兰说着,用眼睛斜睨吴彩娟。

    吴彩娟无力地一跺脚,又气又委屈,“妈这怎么能怨我呢?你又不是不知道志国一天天的在外面干的啥事!”

    丁玉兰将江媛媛放在大腿上坐着,看也不看吴彩娟一眼,随口糊弄她。

    “男人在外面沾花惹草,难道和你没有关系吗?怎么别人家的不去外面乱来,就你家的去,这不就说明是你这个为人|妻子的做得不够好,男人心才在外面收不回来吗?”

    婆婆惯用的说辞,吴彩娟听了不下百次,现在都差不多要会背了。

    “就是就是,爸爸都说了,他一回来妈妈就骂他,所以他才不想回来。”江媛媛说完,没心没肺地啃着大鸡腿,完全不知道这些话对于一个母亲来说是多么的伤人。

    吴彩娟提起的那口气突然散了,眼神无光,跟个木偶人似的直直站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