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的神情也骤然冷了下来,医宗的长老怎么了?也没理由让这么多人等他一个吧?
再者,宴会时间定在晚上九点,连他和顾若雪都是准时赶到的,白赤年又凭什么如此托大?
对这种倚老卖老的人,萧北一向没有好脸色。
“算了,二位都消消气,少说两句吧。”
许德明急忙站起身来打圆场,萧北和李同光看在许德明的面子上,这才谁也不再言语了。
但是彼此之间,都目光清冷的互望了一眼。
见一场风波平息之后,许德明才凑到萧北近前,压低声音道:萧老弟,说句老实话,无论是老弟你,还是白老,我都得罪不起啊,还望萧老弟给哥哥几分薄面,这事就别再追究了。”
许德明总算说出了一句真心话。
萧北的靠山简直让他望而生畏,可是白赫年的后台,也同样不简单。
一直等到八点半,一位穿着一身中山装的年轻人,才扶着一位白发老者,一起来到了桌前。
许德明急忙站起身来迎接,并对萧北道:“萧老弟,这位就是大国手,白赫年白老!这位是白老的孙子,叫白子山!”
随即又转回身来,冲白老道:“白老,这位就是我之前和你提到过的萧北,萧神医!”
白赫年随手戴上老花镜,打量了萧北一番,连连点头道:“好啊,听说你医术不错?”
“爷爷,苏杭这种小地方,稍稍有点本事,就能混出点名气来,这也不奇怪,你说对吧?”白子山笑眯眯的冲许德明说道。
而他的目光,却始终没离开坐在萧北旁边的顾若雪。
这简直就是仙女下凡啊!
只是可惜一朵鲜花,就这么插到牛粪上了!
听到白子山的那番话,许德明脸上的肉顿时抽了几下,就算自命不凡,你也得挑个场合啊,一张嘴就这么贬低人家,这饭还怎么吃?
“苏杭地方是小了点,那白老不也是山野出身吗?”
萧北随口反讽道。
白老被萧北说得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瞪了自己的孙子一眼道:“不会说话!小地方怎么了?就不能出名医吗?!”
白子山一边点头,一边瞪了萧北一眼。
“快坐吧!”
许德明赶紧招呼众人落座,再让他们聊几句,随时有打起来的可能啊,火药味简直太浓了。
“小萧啊,你学医几年了?又是师从于何人呢?可曾听说过医宗?”
白老刚一坐下,就跟萧北盘起了道来。
“至今为止,学医数载,至于师承就不方便透露了!”
萧北如实说道。
“噗!”
白子山听完就笑出声来,把茶水喷了满桌子,一脸讥笑的扫了萧北两眼,不住的冲许德明和李同光摇头道:“哎呀,学医数载,你们也敢说他是苏杭最有名的中医?”
“依我看,不是不方便透露师门,而是压根就没有吧!”
许德明一听这话,脸上也颇为尴尬。
萧北这个学医时间确实有点太短了,可偏偏人家的医术就是最高的啊,自己没说错。
“白老,您家里平时都是这么吃饭的吗?茶水满桌子喷,雨露均沾啊。”
萧北说着,拿起一张纸巾,擦了擦脸上的茶水。
白老气得一拍桌子,冲白子山道:“你个没老没少,没教养的兔崽子,在老夫面前,你也敢这么没规矩!”
这是指桑骂槐啊?!
许德明越听越觉得气氛不对,索性只好闷头吃喝,至于萧北和张家爷孙俩,他们想怎么掐就怎么掐,反正他哪头都得罪不起。
而李同光则是一脸冷笑的看向了萧北,其实从刚刚得知,萧北对老爷子有救命之恩的时候,李同光便对萧北嗤之以鼻了。
像这种江糊术士,无非就是撞了大运而已,绝不表示他的医术或者道术有多么高超!
“都说从少看老,从老看少,古人实不欺我啊!”
萧北淡淡的说道。
萧北这话可把白老骂得挺狠,暗示着,看着白子山现在的德行,就知道白老人品恶劣,家风门风都不正。
白老气得脸都紫了,自从他坐上医宗的宝座以后,整个武道界都得捧着他说话,尤其是中医界的人,哪个见了他的面,不得气气的?
可萧北这么个乳臭未干的小子,竟敢连着骂了他三句,而且一句比一句难听。
旁边的顾若雪实在忍不住笑,直接趴在萧北的肩膀上,把头扭向了身后,娇躯身微颤抖,强忍着没笑出声来。
“你可真够坏的,骂人都不带脏字!”
顾若雪小声在萧北耳边说了一句。
萧北身手搂住了顾若雪的小蛮腰,以免她摔倒,只是这个姿势在外人看来,简直不要太亲热!
可在白赫年眼里看来,萧北分明就是在给他上眼药!
想到这,白赫年强忍着心里的怒火,老脸上的横肉直抽,语气生硬的说道:
“小萧啊,年轻人锐气不要这么盛,古往今天,这个世界都容不得锐气太盛之人啊!”
“白老说的是,锐气应该暗藏,但也不能倚老卖老,以势压人,是不是?”
萧北毫不退让,一句比一句说得更狠,白老气得端酒杯的手都直哆嗦,酒都洒到桌子上了。
“萧北!”
白子山啪的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萧北道:“能眼我爷爷一桌吃饭,那是你的荣幸,多少豪门公子,比你身份地位高得多的人,抢着想跟我爷爷坐在一桌,都没那个资格!”
“你最好别不识抬举,说你两句,那是给你脸!”
萧北冷冷的瞪了白子山一眼,淡淡的说道:“你现在还能站在这,已经是沾了你爷爷的光了!”
许德明也感觉到了萧北突然暴发出的杀气,急忙放下吃了一半的龙虾,一边抹着嘴一边劝道:“哎呀,两位!就当是给我个面子,咱们大家以和为贵啊!”
“啪!”
许德明的话音才落,脸上就重重的挨了一个大耳光。
无故被人抽了一个大耳光,许德明捂着脸,猛的扭头看向白子山。
“看什么看!你算个什么东西,这没你说话的份!”
白子山倨傲的瞪了许德明一眼。
许德明气得浑身直抖,但是怎奈得罪不起白赫年,只好忍气吞生,捂着脸坐回了原位。
“白老的家风真是彪悍呐!”
萧北冷笑了一声道。
白赫年的嘴唇都气得发紫了,甩手给了白子山一个大耳光道:“向许市首道歉!”
“不必啦,我可受不起!”
许德明脸色阴冷的说道。
再怎么说,许德明也是苏杭市首啊,岂是白子山说抽耳光就抽耳光的?
白赫年虽然背靠医宗,连龙京的御医也有很多出自于他的门下,可这里是苏杭!
如果许德明真要找他麻烦,白赫年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见许德明脸上气色不善,白赫年甩手又抽了白子山一个大耳光。
“爷爷,您干嘛啊?!”
在医宗的时候,别说许德明这种芝麻绿豆大的小官,就是那些前来拜会的龙京高官,他也是说抽就抽,从来也没被白赫年责怪过。
“让你向许市首道歉,你聋了吗?!”
白赫年这回是真的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