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政有没有听进去不知道,陈霄和顾影香逛了一天街,回到宾馆已是晚上八点。
“好了,差不多了,明天要早起,你早点睡觉吧。”
“啊!这才几点钟啊?”
“早睡早起身体好。”
两人依旧是你睡沙发我睡床,原因并非顾影香,主要是陈霄不愿意。
两人虽然缔结了极深的因果,陈霄也算是认同了顾影香的存在。
但要一起睡,甚至做什么别的,陈霄暂时没那个想法。
“影香,你的病情控制得差不多了,剩下的就是一些水磨工夫而已,明天我们就可以回去了。”
陈霄把剩下的行程安排了一下,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这一趟算是九死一生,都有些唏嘘,顾影香更是对生命有了深一步的认识,连带脾气似乎也有所改变。
这个时候,陈霄的电话响了。
“喂,师父!你的电话可算打通了,我都差点给你办后事了,可急死我了!”
田甜在电话里头如释重负的说道。
她和叶寒雨出来之后,可没少给陈霄打电话。
可一连五天都没有消息,把田甜给急坏了,差一点就要帮陈霄举办葬礼。
“我说你能不能说点吉利话。”
这个小徒弟,可比宁缘君更难管束,小毛贼出身,还有个大毛贼爷爷,简直算是五毒俱全。
“对了师父,师娘怎么样了?”
田甜还没忘记顾影香。
“挺好的,我们明天就要回民州了。”
“嗯嗯,我跟叶姐姐回广南去了,你自己一个人在民州好好生活,等我这边学有所成会给你打电话的,不要想我哦。”
说罢,田甜就挂断了电话。
陈霄与顾影香简单介绍了一下田甜的情况后,顾影香身体毕竟还有些虚弱,早一步睡着了。
就在这个时候,陈霄耳畔一动,听见房间外,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有人在自己房间门口?
陈霄看了看顾影香,担心她被吵醒,先一步开门了。
门刚一打开,陈霄不由微微一愣:“黄会长?你们来做什么?”
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今天白天在沙田茶舍,闹了些不愉快的黄政和山羊胡钟勉诚。
“我们……”
黄政眼珠子转了转,还是放不下面皮,反而是钟勉诚替他说道:“不知朋友怎么称呼?在下姓钟,钟勉诚,是黄总的私人顾问。”
钟勉诚这一趟出现,比在茶舍中,礼貌了太多,让陈霄都有些不习惯。
陈霄猜出两人八九分的来意。不过,知道归知道,接不接受就是两码事了。
“幸会,你可以叫我陈霄。”
面对陌生人,无论贫富贵贱,乖怪美丑,陈霄礼貌中总是带着股拒人千里之外的冷漠,叶寒雨就曾遭陈霄这样对待。
“那不知道你白天时,说出我们黄总时日无多,是随口一说,还是另有所指?”
陈霄知道,这山羊胡老头还想跟自己打哑谜,既然如此,陈霄也懒得说明,道:“你觉得是什么就是什么吧,我妻子睡着了,请你们离开,不要打扰她。”
“嘿。你什么态度!”
黄政在陈霄面前,再不扮演他的谦谦君子人设,挤开钟勉诚就要与陈霄对峙。
在黄政看来,你一个小小医生,我可是广南市的医学界大人物,拉下脸皮,找到你门前来,这叫纡尊降贵,是看得起你这个人。
没想到陈霄还蹬鼻子上脸了,让黄政气不打一处来。
陈霄平静的看了他一眼,这种跳梁小丑,连跟他多说一句都觉得丢分。
“黄总,你少说两句,我来吧。”
钟勉诚人老成精,知道再让黄政说下去铁定坏事。
于是拉开他,由自己跟陈霄交涉。
“陈医生,今天之事,其实是老头儿我从旁撺掇,黄总只是耳根子软,一时糊涂才犯下错事。陈医生你大人大量,不计前嫌,是个大人物。还请你再发发慈悲,替黄总看看身体疾患,你放心,等治好黄总之后,老头儿我一定大礼谢罪。”
说着,钟勉诚朝陈霄拱手作揖,态度恭敬。
黄政却是不屑撇了撇嘴,一来他不认为自己真的得了什么不治之症。二来嘛,他可不认为,师父都没办法的问题,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有办法。
所以今天答应跟钟勉诚一起来,都是勉为其难,要他跟陈霄示弱,想都别想。
陈霄听这钟勉诚说话,则更加腻味。
等治好之后再大礼谢罪,万一治不好,那就是活该被你冲撞?
这个人,表面上态度恭敬,实际上还是起了其他心思。
“对不起,才疏学浅,爱莫能助,你们另请高明吧。”
陈霄正欲关门,顾影香在里面熟睡,可不能打扰了人家。
“等等!”
黄政一伸手,把陈霄的房门顶住。
陈霄担心他在门外大声喧哗,惊扰了顾影香。
从门内走出,轻轻将之带上。
“你到底要做什么?”
“哼,我堂堂岐黄医学研究会副会长,来找你是看得起你,你还蹬鼻子上脸了是不是?说,我这问题,你到底能不能治?
如果能,我就给你一次机会,替我治治。要知道,如果你能把我治好,虽然仅仅是些小毛病,但也是你扬名立万的大好机会。错过了,一辈子都休想再有这么好的机会了。”
这位黄副会长鼻孔朝天,不可一世,仿佛不是他们来求陈霄,而是给陈霄施舍一样。
“呵,那我还真是要多谢黄副会长提携了。”
“哼,你知道就好。”
黄政更加来劲,暗道:这人看起来又臭又硬,其实也不是完全的蠢货嘛,还知道顺杆往上爬。
“你这病嘛,能治。”
陈霄微微一笑,说道。
“嗯,能治就好,那开始吧。”
说着,这黄政正要夺门而入,也不管顾影香是不是还在里面休息。或许,他知道顾影香在里面,而且还是故意为之。
哪知他这一推,并没有把陈霄推开。
眼前的男人跟一座山峰一样,挡在他面前,冷冷道:“黄副会长的脑子有毛病,难道耳朵也有不好使?我说的是能治,而不是‘要治’。”
“你什么意思!”
黄政感觉自己被耍了,正要发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