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什么?”
傅璇豁地起身,怒瞪着黎晚,吼道:“贱人,你别得寸进尺,我已经决定将婚约作废了你还想怎样?那个私生子是死是活与我何干?你凭什么要求我救他?”
黎晚冷冷一笑,“那你兄长是死是活又与我何干?我什么要救他?”
“你……”傅璇气极,伸手指着黎晚,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黎晚没再鸟她,偏头望向一旁的傅夫人,挑眉道:“条件我开了,要不要交换在于你们,不错,傅家的权势确实滔天,但你们也无法强逼着我上手术台不是?若我不是自愿动这手术的,你们也不敢将傅少交给我吧。”
傅夫人陷入了犹豫之中。
她算是看明白了,这女人一开始就打着交换的心思。
如今儿子危在旦夕,她能拒绝么?
傅璇见母亲脸上的神色开始松懈,心里不禁咯噔了一下,急声道:“妈咪,我身体不好,抽取骨髓会死的,您总不能为了救大哥而舍弃我吧?”
不等傅夫人开口,一旁的黎晚轻飘飘地道:“没傅小姐说得那么严重,不过是提取一些骨髓罢了,连元气都伤不了,又怎会危及生命?”
“你给我闭嘴。”傅璇歇斯底里的咆哮,然后死死扣着亲妈的胳膊,哭道:“妈咪,您不能那么自私,不能走因为救儿子便舍弃我,我也是您的亲骨肉啊。”
傅夫人蹙起了眉头,有些不悦地问:“所以你准备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兄长死在病床上么?”
傅璇的脸色狠狠白了一下,“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
“好了,什么都不必再说了,既然捐赠骨髓威胁不到你的性命,那就签了捐赠书吧,眼下救你哥哥才是最重要的。”
傅璇双腿一软,重新跌回了沙发内。
“不,我不同意,只要当事人不点头,谁也没资格动我身上的骨髓。”
黎晚耸了耸肩,再次踱步朝门口走去,边走边道:“既然傅小姐不同意,那我也就不强人所难了,你们就眼睁睁看着傅少血液枯竭而亡吧。”
“等等。”傅夫人再次出声喊住了她,然后望向傅璇,咬牙道:“你若不救你哥,那我傅家就当没养过你这个女儿,你哥要是死了,你这辈子也别想再踏进傅家的门。”
傅璇豁地抬头,不敢置信地瞪着傅夫人,“妈,妈咪,你真的要将我逐出家门?”
傅夫人沉着脸,一字一顿道:“你若见死不救,那我就当没生过你,连至亲之人都不在乎,我还养你何用?”
傅璇一下子泄了气,整个上半身直接瘫在了沙发上。
她能反抗么?
母亲向来说一不二,如果大哥真的因为她的自私死了,傅家上下绝不会原谅她的。
良久的沉默后,傅璇咬着牙道:“好,我答应捐赠骨髓,你可以去给我哥动手术了么?”
“口说无凭。”黎晚伸手从手提包内取出两份文件,“你先签了这捐赠书,我再去给傅少动手术。”
“你……”
“傅小姐可要麻溜点哦,你大哥从中枪到现在已经两个小时了,绕是他体质好,这也是极限了。”
“……”
傅璇气得牙根痒痒。
可又不得不从母亲手里接过递来的捐赠书。
她几乎是含着恨签下自己名字的。
她恨呐!
真的好恨好恨!
明明那么痛恨这对母子,可到最后,她还得牺牲自己去救那孽种,如何不怒?如何不恨?
傅夫人将女儿签好的捐赠书递给了黎晚,咬牙道:“现在可以去抢救我儿子了么?”
黎晚伸手接过捐赠书,颔首道:“可以,我现在就去给傅少做手术。”
傅夫人看了女儿一眼,眸中闪过一抹愧疚。
可想到儿子生死未卜,她又堪堪压制住了心底升腾起来的怜惜。
以后的日子还长,总能找到机会补偿女儿的。
…
江酒不放心,还是在第一时间赶到了军区总医院。
陆夜白与她同行。
来到抢救室,她的目光一下子落在了长椅上坐着的两个中年男人身上。
陆夜白在一旁提醒道:“一个是傅司令,一个是……沈先生。”
话落,他明显感到身侧的女人轻轻颤抖了一下。
他知道她并不是因为见了最高司令紧张胆怯,而是见了自己的亲生父亲后难掩心中的激动与复杂。
说到底,她还是渴望亲情的,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表现的那么冷漠。
“傅司令与沈先生在京都会晤,可能是听闻傅戎身负重伤,随傅司令一块来了海城。”
江酒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后,踱步朝他们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