厅内。
江随意懒懒倚靠在鞋柜上,似笑非笑地凝视着站在门口的中年男人。
“那个,小朋友,能不能通融通融,让我先进去?这走廊上人来人往的,被人瞧见了不好。”
江小爷冷嗤了一声。
不等他开口,身后陡然响起一道幽冷的女声。
“原来是王董啊,幸会幸会,您老不在家里摆宴庆祝将我轰出了陆氏,跑来我这小庙做什么?”
她的话音刚落,时宛的调侃声紧随而至,“酒酒,这你就不知道了吧,王董这是看你不够狼狈,所以想着再亲自登门来多踩两脚,要我说,你赶紧下跪给他磕个头,让他嘴下留情。”
王董尴尬一笑,连忙解释道:“江小姐,时总监,你们误会了,我这次来是赔礼道歉的,是我们有眼无珠,将你赶出了陆氏,今日王某特意来致歉,并诚心恳请你重返陆氏。”
“啥?”时宛撑大了双眼,故作惊讶地瞪着他,“天,我该不会是听错了吧,王董居然说是来道歉的?放眼整个商界,谁人不知王董是陆氏财阀除了陆董以外的最大的股东,平日里威风得很,政商两界的大佬都会卖您一个面子,您会舔着脸来给一个晚辈道歉?”
王董的老脸一红,在自身优越感的强烈刺激下,他都有些无地自容了。
这些年来,他一直深受政商两界的推崇与尊重,眼高于顶。
如今栽在一个丫头片子手里,还舔着老脸来求她,确实挺没面子的,这要是传出去,多年建立起来的威望怕是要毁于一旦了。
“江小姐,是王某人鼠目寸光,有眼不识泰山,我今日是带着诚意来向你道歉的。”
“是么?”时宛绕过江酒,踱步走到门口,似笑非笑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唐静茹是王总的外甥女吧,您将酒酒赶出陆氏,可不是什么鼠目寸光,毕竟我姐妹挡了您外甥的前途,被扫地出门也是情有可原的,她不走,你怎么扶持你外甥女上位?”
王董的身体狠狠颤抖了几下,脸上勉强挂着笑容,语气僵硬道:“时小姐严重了,陆总曾放了话,静茹这辈子也无缘担任陆氏总设计师一职,这重担怎么也落不到她头上,江大小姐德才兼备,是最适合任职的人,还请江小姐摒弃前嫌,回去继续接任这要职。”
江酒踱步走到时宛身边站定,笑看着王董,挑眉道:“还记得我那天撂下的话么?送神容易请神难,你们当时将我赶出陆氏的时候心里是舒坦了,可如今,没那么好说话哦。”
王董脸上的表情跟吃了屎一般难受,硬着头皮问:“请问我们如何做才能让江小姐满意?”
“很简单,召开记者发布会,当着新闻媒体的面向我道歉,记住,陆氏所有的股东全部都要出面哦,少一个我都不会满意的。”
“你……”王董脸上升腾起了一丝怒意。
他舔着脸过来求她还不够么?
非得将这事儿摆到明面上,当着无数人的面狠狠扇他们几巴掌?
“不同意?”江酒低低一笑,做了个请的手势,“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宛宛,你时氏集团招总设计师么?我明天就可以任职。”
时宛伸手挽住她的胳膊,嘿嘿笑道:“亲爱的,你是不知道你现在多么的炙手可热,能聘请到名师玄霜做时氏集团的总设计师,是时氏的荣幸。”
“既然如此,那你就帮我联系一下时氏的负责人,将我引荐过去吧。”
说完,她悠悠一叹,又补充道:“陆氏待我不薄,原本我是想替陆氏度过这次危机的,奈何有人不领情,将我轰了出来,未来一段时间内陆氏的股票怕是会大跌,王董,您可得撑住了,一辈子的血汗钱呢,别在一夜之间全部蒸发掉了哦。”
王董的脸色狠狠一白。
很明显,她这一番话是捅进他心窝子里去了。
王董咬着牙,心一横,应承了下来,“行,我这就去准备记者发布会,让所有股东全部出面,向你致歉。”
话落,他狠瞪着她,试探性地问:“江酒,你到底有几分把握让艾米服饰方撤诉?”
江酒勾唇一笑,凑到他耳边道:“我是艾米服饰背后那位神秘老板,掌控着艾米服饰的生杀大权,王董认为我有几分把握?”
“什么?”王董撑大了双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你,你竟然是,是……好个江酒,你故意让陆夜白解雇你,然后以艾米方的名义起诉陆氏,逼我们向你道歉,你就可以踩着我们这些股东站得更高了,陆夜白那小子是想将你捧上天么?”
江酒摊了摊手掌,慢条斯理道:“你们陆总纵容我,那是他的事情,有意见?有意见去找他啊,跟我抱怨没用的,不过你们也可以跟他耗着,只不过人家坐拥三千多亿美金,你们怕是耗不起,我敢保证,只要陆氏的股票大跌,第一个破产的绝对是你们这些股东。”
“……”
王董气得浑身在抽搐。
也就是说,他们这群为陆氏立下了汗毛功劳的元勋,最后竟成为了陆夜白讨好女人,捧女人上位的工具。
如何能不气?
如何能不怒?
可,再气再怒又能怎样,难道真跟陆夜白那小子耗着,任由艾米方将陆氏的股市告到跌停?
那样的话,第一个破产的一定是他们这些股东。
“好好好,你们赢了,赢了。”
江酒笑看着王董跌跌撞撞离去的背影,无奈摇头。
她不想捉弄这群老东西的,但,他们自己要作死,她能怎么办?
“啧啧啧。”时宛在一旁连连咋舌,“陆阎王够霸气的啊,为了将你捧上天,不惜拿着整个陆氏来赌,真是大手笔啊,酒酒,或许他对你……”
江酒转身折返回了厅,边走边道:“我跟他,是不可能的,所以你还是早点打消那八卦的心思吧。”
“……”
…
当天下午,陆氏一众股东对外召开记者发布会,当面向江酒致歉,说陆氏冤枉了她,在此次五号稿的剽窃事件中她无需承担任何责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