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蓝语用如此严肃的语气问出如此弱智的问题，韩璟都无语了。
“不是我说，你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
韩璟十分嫌弃地看了蓝语一眼，拍了一下她脑袋。
估计厉慕沉也是生平第一次有人对他问出这种问题。
他沉默了几秒，开口道：“的确可以查到，只是五分钟有些夸张。”
抬起眼来，“如果要调查一个人的生平身份履历之类，至少也需要半天的时间。”
“具体是怎么做的我不太清楚，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把我助理的联系方式给你。”
厉慕沉语气淡淡，但回答得并不敷衍。因为是陆笙的朋友，所以重视和尊重。
蓝语其实也只是开开玩笑。毕竟第一次近距离接触有些拘谨，说几句玩笑话能活跃一下气氛。
不过她也没想到，厉慕不仅真的认真回答了她的问题，还准备把自己助理的联系方式给她。
厉总他真的，她要哭了。
“不用了不用了，知道真能查到就行了，谢谢厉总！”
蓝语举起右手，“既然这样，咱们现在就一起进去吧，我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
要是平时蓝语单独和陆笙在一起，那肯定是和她贴贴什么的。
但今天厉慕沉在，她也不能贴在陆笙身边把厉慕沉给挤走，就只能勉为其难地跟韩璟走一起。
于是四个人往美食街里面走，韩璟和蓝语两个人走在前面，厉慕沉和陆笙走在后面。
这条美食街是一条很长的街道，道路也算比较宽，两边全是卖各种美食小吃的摊位，摊位招牌一个比一个鲜艳显眼。
人比陆笙之前想象得还要多。
随着夜幕的降临美食街越发热闹，人群熙熙攘攘。几乎是走在路上人挤人、每个摊位都要排队的状态。
看样子来这儿的大多是外地人。有穿着漂亮裙子的女孩子们结伴而行，有姿态亲昵牵着手的情侣边吃边走，有举着自拍杆的博主一边拍摄一边讲解。
小摊上卖的东西也是五花八门，烤鱿鱼烤生蚝烤冷面、卷面皮关东煮脆皮大鸡腿、糖葫芦臭豆腐章鱼小丸子、车轮饼红豆饼肉蛋堡糯米糍……
食物的种类之多，让人看得眼花缭乱。
各种食物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让人越闻越饿，忍不住胃口大开。
蓝语从进了美食街，眼睛就忙不过来了，这边瞅瞅那边瞅瞅啥都想吃，各个摊位到处乱转。
这里人实在太多了，韩璟生怕蓝语走丢了，嘴上说嫌弃蓝语这没出息的样子，身体却很实诚地紧紧跟着。
“那我和蓝语去那边了，陆笙你和厉总慢慢逛哈。”见蓝语又朝哪个摊位兴冲冲去了，韩璟朝陆笙扔下一句就匆忙去追了。
陆笙和厉慕沉则是慢悠悠走在后面。
厉慕沉显然是第一次来美食街这种地方。
人又多，又吵，卫生条件也实在算不上好。
一些没素质的人会随手把小吃的袋子和竹签扔在路边。
经过陆笙之前那番操作，此刻的厉慕沉头发微乱，灰色衬衫的领口敞开着，看上去穿得没那么正式了。
只是一八五的身高在人群中仍旧显眼，再加上那样一张脸，走在路上不少女孩子都会偷偷看过来。
陆笙看得出，厉慕沉并不适应这种场所。
周围的人太多了。
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将她护住，害怕她被什么路人碰到。
于是陆笙抬眼看向厉慕沉，问道：“会不喜欢这种人多的地方吗？”
“不会。”厉慕沉摇头。高大的身躯挺拔，神色沉稳而微敛，有种令人心安的力量。
“其实这种地方其实就是感受热闹的氛围，越是人多，就越是热闹。”
陆笙朝前面看了一眼，然后握住厉慕沉的手。
“放松一点，别人碰到我也没什么关系，不会有什么危险的。”
“我想和你一起感受下普通人的生活。”
“能在闲暇的时候，和自己爱的人一起牵着手出来逛街，一起吃好吃的东西，是很幸福的事情。”
“而且这条街上的小吃闻上去真的很香，对不对？”
厉慕沉听到这么说，与陆笙的手十指相扣，低头问她，“宝宝，想吃什么东西吗？”
“我觉得这话应该我问你才对，”陆笙眨眨眼，“这条街上的东西，你是不是一样都没吃过？”
厉慕沉动作一顿，然后点了点头。
“我也有很多东西都没吃过，那我们就把感兴趣的东西都吃一遍好了，直到吃不下为止。”
说着，陆笙指了指离他们最近的那个卖鸡翅包饭的摊位，“——要不要尝尝这个？”
陆笙估计厉慕沉看到这小吃名字的一瞬间，脑袋里肯定在想，这种鸡翅包饭是鸡翅和米饭如何组合，以何种状态呈现出来。
像厉慕沉这样的人，从小到大吃的都是家里或者高级餐厅营养搭配得当并且摆盘精致的食物，这种小吃并不在他的认知范围之内。
于是陆笙也没等厉慕沉回答，就直接拉着他到了摊位上，然后对摊主说了句：“老板，来一个鸡翅包饭。”
“好嘞小姑娘，”那摊主先是应了，一边熟练地将一个准备好的鸡翅包饭放到烤架上，一边抽空抬眼一看。
看到摊位前的男人与少女，眼睛都瞪大了。
“小姑娘你长得可真漂亮，你男朋友也够帅的，你们该不会是什么明星吧？”
现实生活中，普通人也大多都是普通长相，长得让人惊艳到挪不开眼的人实属罕见。
“不是，”陆笙轻轻一笑，心情很好地开起玩笑来，“不过确实有星探找过我们，我们没答应。”
“我就说嘛，你们真是我见过最好看的人了，可真是般配。”
那摊主忍不住感慨，把鸡翅包饭翻了个面，开始问陆笙吃不吃辣之类的。
厉慕沉在一旁看了眼招牌上列出的价格，然后用手机扫了摊主贴在外面的收款码。
大概过了十分钟，摊主将打包好的鸡翅包饭递给陆笙。陆笙眉眼弯弯说了声谢谢，然后接了过来。
“看着很棒吧，要不要尝一下？”
站在摊位外面，陆笙将包装纸撕开一些。
一只完整的鸡翅里面塞满糯米饭，烤得焦黄里嫩色泽光亮。
热气腾腾的香气扑面而来，在冬日的夜里显得格外诱人。
看到厉慕沉点头，陆笙将鸡翅递到厉慕沉嘴边：“张嘴，啊——里面没有骨头的，可以直接咽下去。”
看到少女像是对待小孩子一样对待自己，厉慕沉深吸口气，张嘴咬了一口。
见厉慕沉将鸡翅包饭吃下去，陆笙眼睛晶亮看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评价。
“怎么样，是不是很好吃？”
厉慕沉点头，声音一如往常地低沉：“嗯，很好吃，你也尝尝看。”
厉慕沉将鸡翅包饭接过来，低头小心地吹凉，然后又递到陆笙嘴边。
看到少女嘴里塞得鼓鼓囊囊，露出心满意足神情的时候，厉慕沉只觉得自己的内心从未像现在这样柔软、踏实过。
等陆笙再抬起眼来，就看到自己眼前的男人依旧在专注看着自己，只是眼睛却微微泛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