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骑先登营,八千草原狼骑,一营不良人,还有十几万大军,可都是以少年马首是瞻,这小子真要发了疯,不计一切后果开战,那可是灭顶之灾。
李家不敢对太子太师撒气,难道不敢对他一个四品武将发泄怒火?
五百年琅琊李氏,能把他九族来回碾压数次。
“火气好大,像是你父亲年轻模样,呵呵,有话好好说,坐。”
元嘉乐呵一笑,示意对方坐下,等了半天,李家小子也没握手言和的迹象,元嘉笑脸相迎道:“太子久睡不醒,我也不好替殿下做决断,这样吧,你先回去,等太子醒来后,我立刻通知你,事关百姓容身的问题,由你们俩商议。”
“不用了。”
听到对方打起了官腔,李桃歌神色冷漠,语气不善说道:“商不商议,百姓都没地方住,我在城外搭好帐篷,熬好热粥,供他们避难,你们只需敞开城门就好。等太子醒来,大军开拔,你们将房子还给他们,可以吗?”
元嘉满意点头道:“如此甚好,这样一来,百姓对于你们李家,又念了一份恩情。”
李桃歌冷声道:“李家是为民挡灾,不是收拢民心,不像某些小人为了皇图霸业,置黎民生死于不顾。”
撂完一通不近人情的言辞,李桃歌快步走出屋子。
二人望着清瘦背影,神态各异。
田桂纠结道:“太师,他背后有李白垚和草原王撑腰,这可如何是好?”
元嘉悠哉喝了杯酒,轻笑道:“画凌烟,上甘泉,琅琊意气狂少年,真是羡慕的很,咱大宁若有一成这样的英杰,何愁江山不固。”
京城。
状元巷。
这条艳名远扬的巷子,入夜后红灯高悬,营造出旖旎氛围。
自从李桃歌走后,长乐坊的生意逐渐惨淡,原因是旁边新开了一家玉人楼,店里都是从两江都护府调来的水嫩姑娘,一口软绵绵的江南官话,能把爷们的骨头浸酥,关键玉人楼的价格便宜,十两银子一壶芙蓉,人家卖五两,还是姑娘嘴对嘴喂,走的是下贱便宜路线,凭借人美价廉,渐渐将长乐坊的生意抢走。
一顶软轿在状元巷穿梭,四名轿夫抬的又快又稳,比起骑马速度不遑多让。
来到门可罗雀的长乐坊,轿里传来铜铃声。
轿夫骤然停驻。
轿帘掀开,露出一张男人的脸,沧桑都压不住的俊逸。
二十年前,这张脸可是把永宁城里的贵妇小姐,迷的神魂颠倒。
二十年后,这张脸能把宣政殿的朱紫贵人,压的头都抬不起来。
李白垚问道:“这长乐坊,可是桃歌手里的摇钱树?”
罗礼弯腰答道:“老爷,据老奴所知,除了西征时,长乐坊主人洛娘送了百万两银子,平时少爷并未拿走一文钱,所以这摇钱树谈不上,顶多是朋友而已。”
李白垚平静道:“为他遮掩,是怕我斥责他?”
罗礼笑道:“少爷没做错事,老奴为何要遮掩?句句都是公道话,一点私心都没夹带。”
李白垚轻声道:“桃歌为人处事还是不错的,连你这位脾气古怪的大总管都向着他说话。”
罗礼赞叹道:“少爷谦和懂事,处处与人为善,李家有少爷在,老奴死了也能心安。”
状元巷很窄,仅容纳两辆轿子并行,李府的轿子停了半天,致使小路滞涩难行,十几人堵在那里,不停发出牢骚。
有名醉酒的人骂骂咧咧道:“谁家不长眼的东西把路给堵了?不上轿也不下轿,送你家姑娘接呢?他妈的,永宁城是你家的?再不挪开,爷爷一把火给你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