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龙突然生出一股气浪,率先撕裂至西南方,卷起大片黄土,形成大片空地。
风龙似乎有了朝那边走的迹象,不过地势高低起伏不明显,仅仅是偏移了几尺而已。
李桃歌的术法,已经无法越过风龙覆盖范围,想要再凿出几个深坑,无异于痴人说梦。
李桃歌灵机一动,不能跃到那边,干脆在东南方作文章,将大地掀高一角,那边不就低了?
后面无数步卒力竭倒地,神色充满绝望。
说干就干,李桃歌飞速掠到山丘下方,双臂插入黄土,调动丹田所有真气,十指掐出风系法诀,声嘶力竭喊道:“给老子起!”
风系灵体不断涌入黄土,一半用来托举,一半使土地聚拢不易分散,双臂和腰间爆发出从未有过的巨力,将近小半亩地的土地,居然被他一寸一寸抬起。
李桃歌的脸庞涨成酱紫色,全身打着轻颤,肌肤撕裂出无数道细小伤疤,勒出纤细血线,土地来到脚踝,小腿,直至膝盖,李桃歌想要再举高一些,可实在是无能为力,口中血腥味伴随着铁锈味,恐怕伤到了内脏。
风龙终于到来。
李桃歌抬起的黄土,在风龙恐怖的力道中不堪一击,瞬间迸散成碎石,不过稍微改变了行进轨迹,在大军侧方呼啸而过,只是卷走了几十人而已。
李桃歌无力笑了笑,颓然倒地。
风龙浩荡掠过之后,漫天风沙突然变得迟缓,不再是之前的暴躁模样,偶尔一阵强风,依旧能将人掀起跟头,但不再是没完没了刮个不停。
当李桃歌悠悠睁开眼,四周围满了熟悉面孔,充斥着担忧神色,李桃歌想要报一声平安,结果嗓子干哑说不出话,想必是真气和体力枯竭导致,一个水字卡在喉咙,顺不出,吞不进。
大老粗鹿怀夫还以为他是饿了,从怀里掏出一块比牛粪都干的肉干,焦急塞入他口中,不忘出声安慰道:“李公子,能把风龙掀歪,乖乖,您是仙人下凡呐,出了那么大的力气,累坏了吧?赶紧吃块肉缓缓神。”
鹿怀夫很诚心,这块牛肉足有八两。
别说张大嘴巴,就是把牙梆子卸了都塞不进去。
牛肉闷着,李桃歌有苦说不出,一口淤血上来,差点再度昏了过去。
幸好有周典这么个贴心人,急忙拔出牛肉,塞进水袋,李桃歌慢悠悠喝了半天,脸色逐渐由白变红,琢磨着以后打仗,身边还是要带着小丫头,万一生病重伤,这帮糙汉能把自己活活治死。
周典叹了一口气,宣泄掉心头重担,“你太鲁莽了,万一卷进风龙里,尸骨都凑不齐。”
李桃歌努力挤出笑容,说道:“这不是没事吗?还救了几千条性命,算命的说我洪福齐天,没那么容易死的。”
南宫献面色阴沉道:“少主受了伤,不宜再监军,我护送你回平岗城休息。”
李桃歌强撑起身,满不在乎笑道:“来都来了,咋能轻易回头呢,再说风龙熬过去了,再有几十里就到虎口关,谋划这么久,你得让我见见虎口啥样吧。”
若不是尊卑有别,南宫献真的很想把他给绑起来,主子的话哪能不听,只能幽怨说道:“不许再与人动手,不许离开我左右,否则我会立刻把你送回京城,交给李相。”
李桃歌抬起软绵绵的手臂,干笑道:“摸姑娘的力气都没了,哪还能与人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