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我才十七岁,萝芽郡主二十岁,俗话说女大三抱金砖,我是奔着金砖去的,不懂殿下说的那些。”李桃歌系好腰带,好奇问道:“若是记得不错,我记得殿下今年三十有余了吧?”
“三十一,问这个干嘛?”刘獞闷声道。
“难怪……尿的没我远呢。”李桃歌灿然一笑,扭头走出树林。
刘獞气的牙根痒痒。
这小子从今夜出现,始终在败坏心境,和萝芽眉来眼去不说,还变着法嘲笑自己老,若不是在宫里学会忍气吞声的法门,能被他活活气死。
见到李桃歌回来,披了貂裘的萝芽问道:“怎么这么久?”
李桃歌一阵挤眉弄眼,悄声道:“殿下年纪大了,所以……嗯,大家要体谅。”
萝芽才不管啥是禁忌,单刀直入问道:“年纪大了,会尿的慢?”
李若卿捂嘴偷笑。
李桃歌做了一个噤声动作。
直至刘獞走来,三人将视线投向他,很默契笑出声。
萝芽喜欢与人比试,看腻了山中景色,便要和李桃歌比试脚力,二人以十坛美酒为赌注,看谁先登到山巅。别看萝芽一介女流之辈,似乎有使不完的力气,在石梯蹦蹦跳跳,居然一马当先。
刘獞和李若卿并肩而行,望着柔美侧颜,刘獞低声道:“一个庶子行事肆无忌惮,这才回来没多久,揍了刘贤,将邹明旭赶出皇城,李相不管管吗?”
李若卿宠辱不惊说道:“我们李家没有嫡庶之别,他是李家这一代唯一男丁,是我的哥哥,替父亲流放三千里,无论闯出何等的弥天大祸,李家都不会将他视为弃子。”
听完李若卿斩钉截铁的言辞,刘獞皱眉道:“嫡就是嫡,庶就是庶,圣人遵循先贤礼法,怎能混为一谈。”
李若卿笑道:“我是小女子,听不懂大道理,只晓得我出嫁之后,会变成外人,死了都不会入李家宗祠,再是嫡女又何用。李府上上下下,包括整个琅琊李氏,以后都会听从我哥一人号令,无论他是纨绔还是败家子,李家都要承受,也不得不承受。”
刘獞凛声道:“那许夫人呢?允许李桃歌胡作非为?”
李若卿停住步伐,捋了捋被山风吹乱的发丝,娇媚一笑,“我娘是有名的贤内助,未嫁从父,出嫁从夫,紧遵三从四德,她只在乎我爹是否睡得好,吃得香,至于其它的琐事,对我爹唯命是从。”
刘獞还想发问,李若卿轻声道:“殿下,咱们得快点赶路了,太慢的话,他们又会嘲笑老人腿脚不便。”
刘獞再度拧紧眉头。
山顶有处花圃,栽种着许多不知名的花草,在皎洁月光下迎风轻舞,摇曳生姿。
萝芽以半步险胜,弯着腰,气喘吁吁说道:“我赢了,别忘了十坛酒。”
以李桃歌如今的修为体魄,跑到山巅小菜一碟,之所以故意放水,还不是为了讨郡主欢心,张燕云曾经教导过,与女人相处,比起战场厮杀更要小心,时进时退,攻守有度,攻心为上,钱银开道,方能百战不殆。
李桃歌装成劳累模样,歪着脑袋笑道:“好,十坛就十坛,不过你必须请我喝。”
“我留下来自己喝,谁都不请。”
萝芽郡主调皮一笑,没走几步,发现了藏在夜色中的花圃,见到有道身影在花丛中忙碌,惊讶道:“噫,这里好像有人居住。”
“正好渴了,走,去讨碗水喝。”李桃歌率先走进栏栅。
一名六七十岁的老头,正在修剪枝叶,头发已然花白,背很驼,手中握有一把超乎寻常的大剪刀,艰难挪动步伐,颤颤巍巍剪掉槐树枯枝,然后又低头寻找剪掉的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