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桃歌被这行踪古怪的副统领弄的哭笑不得,苦着脸道:“南宫大哥,你就不能走正门吗?或者搬把椅子坐着,偏偏喜欢当梁上君子,咱俩又不是不认识,我能把你轰出去?”
南宫献淡淡说道:“习惯了。”
……
李桃歌对于性格偏执的家伙,向来有种同情,如果不经历痛入骨髓的磨难,养不成这种性情。
李桃歌问道:“有事吗?”
南宫献一跃而下,轻若鸿毛,递过来一个瓷瓶和书信,“赵国公给的。”
张燕云?
有几天没见到云帅了,说实话还挺想念他那吊儿郎当的劲头,似乎全天下都不放在眼中,跟谁都敢叫板。
那叫一个牛叉滚滚。
李桃歌打开信纸,只有歪歪扭扭斗大的两个字,“鱼呢?”
糟了,又忘了。
至于瓷瓶,里面放的是止血药膏,十八营里有两营不入册,分别是太虚营和锦衣使,相当于张燕云私军。锦衣使专门打探情报刺探军情,作用是斥候和刺,太虚营里皆是术士,方士,魂师等另类修行者,作战时兴风补雨,闲暇之余开炉炼丹,这瓷瓶新烧至不久,想必是太虚营献给赵国公的灵丹妙药。
云帅还是挺惦念自己的,才受伤就送来丹药。
李桃歌心中涌起暖流,收好瓷瓶,说道:“南宫大哥,你是在哪见到赵国公的?”
南宫献面无表情道:“后门。”
后门?
李桃歌疑惑道:“我回府不过一个时辰,他就把药送到了,才走不久吗?”
南宫献一本正经道:“没走,蹲在路边看姑娘呢,他说什么时候把鱼送过去,他再走。”
好家伙。
为了十尾锦鲤,赵国公的颜面都不要了。
不过他向来如此,倒是习以为常。
李桃歌想了想,说道:“你先送去五尾,另外五尾,等我伤愈后再亲自送过去,有些人情,是要当面道声谢的。”
作为大宁朝堂中枢,凤阁可谓权势熏天,掌佐天子之大政,统领六部。
李白垚每日寅时三刻来到凤阁,无论暴雪还是骤雨,雷打不动,同两位中书侍郎梳理完折子,按照轻重缓急,叠于案牍。
李白垚患有眼疾,只能趁着天色不亮批答表疏,忙到日上三竿,才有功夫喘口气,活动着臂膀,在政议室走来走去,脑中依旧在勾画大宁脉络。
一名起居舍人走入房内,躬身为礼,低声道:“右相,瑞王来了。”
李白垚稍作迟疑嗯了一声,“备茶。”
自己上任后,瑞王亲临凤阁,倒是破天荒头一遭。
不多时,一袭蟒袍的刘甫出现在门口,还未走进来,哈哈大笑道:“许久不来凤阁,仍旧如此寒酸,难道把钱都给了灾民,门帘都置办不起了吗?”
未曾见面就是一场下马威。
李白垚听的眉头微微皱起,不紧不慢走来接驾,拱手道:“见过王爷。”
“李相啊,你这中书令也太不为自己着想了吧,春寒料峭,北风还没走远呢,怎么不烧起炉火,省这些银子能省到哪去?俗话说春捂秋冻,你这肩头担着九十九州,若是冻出些毛病,谁来替圣人分忧解难。”刘甫热情笑道,自作主张走入内堂。
看似关切的一番话,李白垚却品出话中的针刺,跟随瑞王进屋,见到对方大摇大摆坐在了自己椅子中,也不计较,轻声道:“白垚身子骨还算结实,冻不出毛病,即便是卧病在床,也有王爷和杜相替圣人打理朝政。”
刘甫摩挲着太师椅把手,肆意笑道:“我和杜相各司其职,他管他的黄门省,我管我的兵部礼部和保宁都护府,这中书省,尽是些鸡毛蒜皮的杂务,需要精细的人来打理,离了谁都行,唯独离不开李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