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马乐干咳两声。
前面的张燕云闷声道:“二十军棍,回去领赏。”
十八骑军规森严,张燕云说二十军棍,一棍不许少,并且是棍棍带血的那种。
柳宗望打了一个哆嗦,忍不住想扇自己大耳光。
有了前车之鉴,没人再敢吱声,有蒲星带着礼部官员引路,七人踏着夜色前行,走着走着,一道巨大城墙出现在眼帘,目睹恢弘庄严的皇宫,张燕云嘴角扬起一个笑容。
蒲星含笑道:“今日早朝,主要是封赏云帅和十一营统帅,为时尚早,需要等其余五营主将吗?”
张燕云看了眼天色,轻叹道:“崔九他们不容易,打了几年仗,有的拼光了家底,有的死了兄弟,为的就是这一天,如果不急的话,再等等吧。”
崔九是先登营主将,同样是在东庭起家,在燕云十八骑剩余的十一营中,资历仅次于巫马乐。
蒲星笑道:“不去和杜相李相诸位大人先见个面吗?他们来的早,或许现在已经在里面喝起了茶。”
张燕云摇头笑道:“我和诸位大人神交已久,不用再刻意应酬,再说我谁都没见过,若是把杜相当成了李相,岂不是沦为永宁城最大的笑柄。”
蒲星大笑道:“杜相古稀之年,李相不惑之年,年纪差了一大截,他们俩最好认,既然云帅想等等,好,如果半个时辰之内到的话,咱们再进去也不迟。”
话音刚落。
铁蹄声猛烈。
五道身影披星戴月,来到了张燕云面前。
其中一名横着和竖着相差仿倍的大汉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嗓子沙哑的令人胆寒,“云帅,卑职来了!”
先登营主将崔九,步战最勇,曾经一人爬到南雨国城头,血战三个时辰而不倒,为十八骑平定南部七国立下了赫赫战功,也是十一营里脾气最臭,负伤最多的铁汉。
张燕云扬起马鞭,朝沾满露水的铁甲拍了一下,笑道:“自家人,跪什么跪,赶紧起来。”
崔九哈哈大笑,骤然起身,朝巫马乐来了一记熊抱,又对柳宗望胸前捶了两拳,“妈的,你俩家伙咋还不死呢!”
柳宗望咬牙道:“你这坏种老天爷都不收,我们哪配得上!”
巫马乐一脸嫌弃道:“死你前头太丢人,下去都没脸见祖宗。”
三人突然咧开了嘴,放肆大笑。
其余四营主将,分别是陷阵营,夺旗营,斩将营,火头营,四营主将分别给张燕云行礼之后,十一营主将齐至,浓郁杀气使得早朝官员纷纷侧目。
蒲星轻声道:“云帅,咱们入宫吧。”
“下马,入宫!”
张燕云喊了一声,正要从马上下来,蒲星扶住他左臂,又说道:“圣人恩赐,云帅可骑马入宫。”
十一营主将忍不住窃喜,圣人给云帅面子,同样是给他们面子。
皇宫乘舆,那是文官特许,大多是官至一品的老臣,圣人觉得行动不便才特许坐轿,最年轻者是天章阁大学士柴子义,仗着妹妹凤仪,以从二品官职坐轿入宫,算是天赐的殊荣。
武将纵马宫廷,已经有多少年没见过了?
张燕云揉揉鼻子,反问道:“骑着马进去,合适吗?”
蒲星笑道:“只有圣人允不允准,没有合不合适。”
张燕云挺直腰杆,夹紧马肚,大喊道:“臣张燕云遵旨!”
一行人入宫后走在御道,官员见状后,有的拱手行礼,有的含笑示意,却没有一个人敢过来攀交情,张燕云也只是回礼,一句问候的话都不曾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