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熙也是男人,同样年轻过,他懂。
张燕云看的如痴如醉,作为女人的上官果果兴致缺缺,扯下一只羊腿,樱桃小口几下便将肉剔个干净,然后再拽来牛头,一顿风卷残云,二十多斤的牛头瞬间只剩骨头,比狼啃的都干净。
这可把李桃歌看的目瞪口呆,猛将不愧是猛将,打仗和干饭同样生猛,自己始终修行不得要领,是否和小家子气的食量有关?
一曲作罢,张燕云回味无穷说道:“我四处闯荡,也算是见过世面,人人都道东疆女人占尽天下秀气,殊不知西疆女子体态更加风流,大都护福缘深厚,令人艳羡,有这等绝色,小弟宁肯在西府餐风露雪。”
郭熙开怀笑道:“江南江东女子俏丽不假,可论顶尖美人,还是西府更胜一筹,坪洲有处胭脂村,集天地灵气,养出的女子肌肤胜雪,高调秀丽,还有一股西疆独有的辛辣,比起东疆女人更有滋味。这八名舞姬,有六人来自胭脂村,具是悉心调教后的完璧之身,老弟若是有兴趣,可以随意挑选。”
张燕云揉着光洁下巴,不怀好意笑道:“尽是人间绝色,这也不好挑啊。”
官场里的蝇营狗苟,郭熙再也熟悉不过,拉住对方手腕,低声笑道:“不好挑,那就全拿走,哥哥正愁找不到贺礼,八名舞姬正好聊表心意。”
“这舞姬是大都护的心头肉,横刀夺爱,不太好吧。”张燕云故作纠结道。
“女子和韭菜一样,割完一茬又一茬,现在瞧着水灵,没几年就人老珠黄了。可咱兄弟的情分,坚如金石,哥哥保证,只要我在西府一天,以后以三年为期,八名舞姬如约送入府中。”郭熙笑道。
“那可不行,以哥哥的才能,不久后便入阁拜相,人不在西府了,我去哪里讨要?”张燕云奸诈笑道。
“咱们兄弟齐心,大宁还有得不到的东西吗?”郭熙会心一笑。
“比如……皇位?”张燕云云淡风轻笑道。
一句话使得郭熙笑容僵住。
灭族的重罪,你张燕云真敢提啊,假如传到永宁城,即便不杀头,也得安上大不敬的罪名,流放镇魂关。
“皇威浩荡,咱们兄弟自当铭记在心,燕云十八骑铭记于心,西府四十万将士铭记于心!”郭熙也算脑筋转得快,提高嗓门,用谐音掩盖。
曲风再度转换,从旖旎婉约变为金戈铁马。
八名舞姬手中持剑,翩翩起舞。
“翩若惊鸿,宛若游龙,真是不俗的剑舞。”张燕云和郭熙碰了一杯,浅吟美酒赞叹道。
“弟弟出口成诗,武能上马杀敌,文能下马治国,到底何处才是弟弟短处?”郭熙拍手称赞道。
“短处?”
张燕云朝裤裆瞄了一眼,惋惜道:“弟弟的弟弟。”
二人放肆大笑。
两位主帅谈笑风生,聊起了男人间的话题,宴席气氛缓和许多,之前的间隙似乎越来越淡。
郭熙出自望族世家,其父曾任兵部侍郎,领了正二品空衔后归于田野,郭熙对于庙堂里的长袖善舞,从小便耳濡目染,熟稔并不奇怪,可是张燕云出生在落魄寒门,靠着邻里救济长大,凭借军功窜升至三品大将军,按理说,找不到环境熏染,他如何能够做到八面玲珑?
谢宗望打量着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心中惊骇无以复加。
张燕云居功自傲,不可怕,怕的是惊才绝艳背后,还有能屈能伸的心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