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恩霈握紧拳头用力地锤在地面上，咬着牙不甘心地瞪着颜婧。
这一段的镜头要定久一点，就是要表现出叶薇的飒爽英姿。洛奇看着镜头里的画面，啧地一下惊叹，“我从未见过配合如此好的男女主角。”
“……”副导演一阵沉默后，发觉郑恩霈和颜婧之间的情况似乎有点不对劲，有点暗流涌动的感觉，可听着总导演洛奇说的话，好像这样也没有问题。
挠了挠头，副导演提醒洛奇，“总导，时间够了。”
“嘿，”洛奇大拍脑袋瓜子，“瞧我这记性，都给忘记了。”顺手拿起扩音器，喊道：“卡！这条也一次过了！收拾一下，收工！”
再不收工，大雨就要滚滚而来了。
听到洛奇说可以后，颜婧这才松手离脚，继而弯腰伸手想拉郑恩霈起来。
然而，郑恩霈拒绝了颜婧的好意，自己爬起来，还冷哼一声，拍掉身上的灰尘，弄得周围都是尘土飞扬。
颜婧抬手掩鼻，往后退一步，退离尘埃中心，无言地看了一眼郑恩霈，没说话，转身离开。
等周围的人都散了，肖天拿着湿毛巾和矿泉水过来，“哥，先擦一下。”
郑恩霈冷冷地盯着颜婧的背影，直到看不清后才伸手接过毛巾，胡乱地擦一遍脸，眸里的阴霾驱之不散，“要在剧组里待多长时间？”
“一个多月吧，”肖天也不是很清楚，但知道，“后面几乎都是你的戏份。”
郑恩霈漱了几次口后，在一边吐了水，抬手背擦嘴，“行了，我知道了。”
片场的另一边，颜婧仰头看着灰暗的天空，好似有几滴水落下，摊出掌心，几滴雨水落在手心上，所到之处一片沁凉。
“婧姐，下雨了，我们先回车上吧。”许淼在背包里翻出一把雨伞，但是不大，都挡在颜婧头上。
视野内的天空不见，转而换成一片纯黑的伞面。
颜婧垂下眼皮，面色淡淡，就像是没有过表情，“嗯，回吧。”
一道闪电划破天际，照亮了大半边天空，紧接着巨雷响彻整个天空，就像是一记闷锤重重地锤落在心头上，让人不由自主地一弹。
没过多久，大雨倾泻而下。
世间都沉静了，只有吧嗒吧嗒的雨声。
颜婧换下了戏服，卸了妆，有些无力地躺在沙发上，枕在扶手上，腹前搂着抱枕。雨声笼罩的世界里，精神力像是没有阻碍一般，跟随着雨线渗透到每个角落里。
熙熙攘攘的声音也随之反馈到颜婧的精神识海里。
就算看不到，颜婧也能根据声音辨别出声音的主人在做什么，神态动作无一遗漏。
郑恩霈没有急着走，转头去找了洛奇，开门见山地问：“导演，颜婧是不是练过家子？”他一直没有看到武术指导给颜婧讲解过剧本里的动作，开拍之前也没有看到颜婧在练习。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颜婧绝对是练过家子的。
“嘿，”洛奇左右观看着周围，见没什么人，才嘻嘻笑着继续端着保温杯喝他的养生茶，“看出来了？”
郑恩霈翻了一记白眼，只要不是瞎的，都看得出来。不过这话他没说，“她的路子有点野，琢磨不透是什么。”
跆拳道？不像，专门学散打的他，直接排除了这一项。泰拳？可颜婧根本没动手。一想到这个就牙痒痒的，竟然一招就打趴自己。
脸面全没了。
“听说过精英部队吗？”洛奇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门外，大雨磅礴，门庭外面无人经过，更远的地方可见一辆白色的房车。
那是颜婧的出行的专车。
郑恩霈摇头，这会儿看着洛奇的神情严肃，也知道在说正经事，态度老实起来了。
“当年我拍过几部保家卫国的影片，接触过一点点。才知道……”洛奇竖起了食指，指向天花板，“上面专门训练了一支队伍。”
“怎么可能？”郑恩霈不怀疑洛奇说的话，可任谁看到颜婧都不会往这上面联想。
性别、年龄、身材等没有一项是符合要求的。
洛奇放下保温杯，吟吟笑起来，“我有说是里面的人吗？就不能允许家里有人在里面？”
“这……”郑恩霈就想不明白了，谁会把家里的姑娘训练成这样啊？还用嫁出去的。再说了，这种事情就应该由男人去做。
一个姑娘家家的，搞这些没有用，就该待在家里相夫教子。
洛奇虽然没听见郑恩霈说什么，但年轻人到底还是年轻，眼睛里藏不住事儿，一眼就看穿他在想什么了。
不过，洛奇也不拆穿，每个人的想法都不一样，总不能强行让别人认同自己的想法。放眼看着外面的大雨，耳边雨声连绵不断，也不知道这一场雨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我觉得这样就挺好的，多学一点防身，不仅能保护自己，也能保护弱者。”
郑恩霈不以为意，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是末世时代。就算是末世时代也不需要妇女上战场，击败敌人这种事情向来只有男人去做。
洛奇眯眯笑起来，不赞同，也不反驳。
***
倏然收回了精神力，精神识海也一并收起。颜婧轻呵一声，不管什么时代，男尊女卑的思想一直都存在。
上一世，她建立蔷薇基地，收留无处可去的老人、妇女，做得可谓是极善之事。可依旧有人不乐意，大力鼓吹男人才是世界主宰的思想。甚至还想鼓动其他基地一同进攻蔷薇基地，然而，幸好第一大联盟晨曦基地制止了那次活动。
不然，单单只是靠颜婧一人之力，面对四大基地的势力，也是岌岌可危。
重重地呼气，颜婧按揉起晴明穴，这段时间的精神力使用次数过多，总是无法及时恢复过来。
侧眸看去车窗外的大雨，似乎没有减弱的迹象。
“先开车，到市区中心的商场停车。”颜婧想着时间差不多，该回去了，不然小黑要闹了。
想到巴掌大小的小黑猫，颜婧眉眼柔和下来，周身的气息也收敛起来。
许淼察觉到一丝的不同，悄悄地望去，朦胧灯光下的颜婧好像沐浴在皎洁月色之下，恬静、温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