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那一件雕塑体积并不小，恐怕要自己双手合抱才能抱得过来。
而且九个脑袋表面上看起来一模一样，可每一张脸上的表情又各不相同，可见创作之人心思巧妙，雕塑之繁复。
这也就算了，最主要的是，它和整个架子上面的山海经异兽神兽看起来应该是一整套的。
沈初晴知道整套的东西是不能拆开的，拆开之后的价值就会大打折扣，就比如十二生肖，四君子，分开来是一个价格，可合起来价格至少能够翻上两三番。
“喜欢这个？”张重九看着她一直盯着九婴看，开口问道。
沈初晴心里面思量了一下，虽说人家开口让自己随便挑，但也不能指着贵重的东西拿呀！
自己现在作为一个后辈，可不能背上贪心的骂名，更不能坠了自家老师的名头。
连忙摇了摇头，随手拿起旁边木架上一个拳头大小的黄莺说道：“这个鸟儿可爱，我挺喜欢的。”
张重九看在她手中的小黄莺，眼睛里面出现了片刻的迟疑，正准备开口说话，就听到了周绪的声音。
“你倒是识货，别看这东西最小，却比对面那架子上面的一整套还要值钱，如果我的眼睛没有出问题，这只黄莺是用沉香木雕的吧？
听姑姑说，张师傅在五十年前曾得了一小块沉香木，雕了三只黄莺，一只送给了张奶奶，现应该在承继大哥手上。
还有一只送给了咱们的师祖去向不明，初晴手中的这一只，应该就是那第三只吧！”
沈初晴从听说沉香木这三个字的那一刻，下意识地闻了闻黄莺的味道，果然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闻起来特别的舒服，一想到那寸木寸金的传说，吓得连忙将它放回原位。
原本是想要挑一个最普通的留作纪念，哪里想到一上手居然就拿了个王炸。
张重九看着她将黄莺雕放回了架子上，提着一颗心总算是放了下来，可看着站在门口双手怀抱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周绪。
慢慢地将这一张笑脸和院子里面的那一尊大神重复，张重九忍不住打了一个冷战，咬了咬牙狠下心来说道：“你要是真喜欢这只黄莺，就拿去吧！这可是师叔送给你的见面礼，你必须得好好的保存着。”
“我……”沈初晴正准备开口拒绝，周绪再一次开口说道：“是张师傅主动给的，你就好好收下。”
张重九拿起黄莺雕，心上如同被人用刀割一样的难受，面上却不得不露出一丝笑容说道：“拿着吧！进门的时候就说过你要看中什么就拿什么，作为师叔我不能言而无信。”
“谢谢师叔”沈初晴伸出双手接过黄莺雕，明明连半斤都不到的东西，此刻却感觉到沉甸甸的。
跟着他们回到院子里，群芳先生一眼就看到了她手中的黄莺，眼睛里面出现了一丝意外，又悄无声息地打量了一下张重九的神色。
心上倒是了然的几分，笑着对沈初晴说道：“你倒是会挑，一上来就把你张师叔的心肝宝贝给选中了，张老九，现在心里面是不是在滴血呀？”
“我……”张重九看着群芳先是那一双睿厉的眼睛，知道自己此刻不管如何辩解，在她面前都是没用的，干脆直接闭口不言。
群芳先生叹了口气，对沈初晴说道：“你师叔只让你挑一件你喜欢的东西，这只黄莺雕并不是你喜欢的，把它还给你师叔，去换一个你喜欢的回来吧！”
沈初晴有些意外的看着群芳先生，为何自己的心思居然会被她一眼识破？
虽说手中的这个东西价值连城，可对于现在的沈初晴来说，就好似一个烫手的山芋，拿着不是，放下也不是。
“老师怎么知道，我喜欢的不是这个？”沈初晴壮着胆子问出了心里的疑问。
“按照你平时的习惯，你喜欢的大多数都是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绝对不会看上这一只黄莺，因为你根本就看出来，这一只黄莺雕是沉香木。
你看上的应该是个大件，又或者是一整套里面的一只，你怕它的价值过高，又当心打乱了那一整套排列。
所以就专门挑选了这一个看起来比较平常的东西，我说得对不对？”
沈初晴定定地望着群芳先生，自己的想法就算是张师叔和周绪在现场都没有看出来，却被自己的老师给猜了个完完全全。
张重九听她这么一说，忍不住有些惭愧，原本带她进去挑选东西，其实是有几分炫耀的成分在里面的。
最主要的是，他并不认为一个刚刚入门的小丫头，能够分辨得出木材的本质，正常的人都会挑那些精美看起来比较值钱的大件，可没想到遇到一个这么实诚的人，反而让自己下不了台。
最后又觉得自己是自作自受，说出去的话更没有收回来的理，只能继续咬紧牙关说道：“不管什么理由，你能够拿到它，也是缘分，这东西在我手上五十几年了，我只希望你也能够好好保存。”
沈初晴听他这么一说，自然就不敢再继续要，不管这只黄莺值不值钱，五十几年的感情，还真不是能够随便割舍得了的。
连忙开口说道：“谢谢师叔，其实刚刚老师说得对，你让我进去是为了挑一件我喜欢的礼物。
我也确实看上了一件我特别喜欢的雕塑，我可不可以换一个？”
“换一个？这是沉香木，里面一间屋子里面的东西加起来，都不如你手上的这一个值钱。”张重九觉得不是自己傻了，便是眼前这小姑娘傻了。
“我知道，可师叔刚刚说了，要送我一件我喜欢的东西，既然是我喜欢的东西，就不能用价值去估量。
不过我看上的那一件东西有点麻烦，是你那一套山海经神兽里面的九婴，如果我把它给拿走了，那剩下的是不是就不成套了？”
“你说你一个小女娃，怎么会看中九婴那样的凶兽，应龙火凤不好？还是我的精卫雕的不够可爱，你要喜欢霸气的，不是还有烛龙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