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一次被否决,沈初晴感觉到脑子里面一片空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称呼,难不成要学周绪叫姑姑?
“你不喜欢你的徒弟叫你先生,又不喜欢听她叫你师傅,不如就让她叫你老师吧!既简单明了,又少了那些劳什子的规矩。”陈姨把菜端上了桌,坐在了群芳先生下手的位置笑着说道。
“好吧!”群芳先生点了点头表示认可,沈初晴连忙站了起来,恭恭敬敬地对她鞠了一躬:“学生沈初晴见过老师。”
“名字不错,可是出自韦庄的河传.锦浦一诗。”群芳先生眼睛一亮开口问道,看她的样子,就像是现在才知道自己这个弟子的姓名一样。
“不是,我名字的来历是因为我在出生之前接连下了半个月的雨,可我刚一出生天就放晴了,我爷爷觉得天是因为我才晴起来的,所以就给我取名字叫初晴。”
沈初晴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有所不妥,明明老师是在夸奖自己,名字带着诗情画意,结果硬是被自己给扯到了天气上面了。
明明一个点头说是就可以解决的事情,可强行的解释却把气氛给深深的破坏了。
就在她为自己多话而觉得不知所措的时候,群芳先生却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看着她一脸懊悔的样子,指着她对陈姨说道:“看,居然被咱们给遇到了一个实在人。”
“你不就是喜欢实在吗?是不是有一种捡到宝了的感觉。”陈姨也忍不住打趣了起来。
“吃饭吧!汤都凉了”群芳先生终于再次拿起了筷子。
陈姨却冲着沈初晴小声地说道:“还不给你老师盛汤,夸你实在,你也不能太实在呀!”
沈初晴连忙站起来,走到了群芳先生的旁边,拿起早就准备好的汤碗,小心翼翼地舀了半碗的样子,轻手轻脚地放在了群芳先生的手边。
“吃饭去,都说了,我这里不用立规矩,你平时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做什么都不用刻意。”
沈初晴正在思量这句话对自己来说是一种赦免,接下来群芳先生的话却让她又不得不多想了几分。
“咱们好好相处,能相处下去是缘分,相处不下去也是缘分。”
等正式开始用饭了,餐桌上瞬间安静了下来,沈初晴回到自己的座位,目不斜视地吃着碗中的饭,对着一桌子的菜视若无睹。
陈姨和群芳先生眼神偷偷地交流了一下,彼此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笑意。
吃完饭之后,沈初晴站了起来准备收拾碗筷,陈姨连忙抓住她的手说道:“这些活交给我来做就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一名绣师,绣师最重要的就是这双手,别说洗碗了,以后你的衣服都得留在那里我来洗。”
沈初晴被她这么一说,还真不敢再继续动手了,静静的看着她,有条不紊地收拾起桌上的碗筷,因为自己不能帮忙,而觉得有些惭愧。
“走,陪我出去散散步!”群芳先生站了起来,看都没有看沈初晴一眼,径自离开了餐厅,仿佛那一句话根本就不是对她说的一样。
沈初晴连忙跟了上去,静静地跟在她身后,走到过廊的位置,原本躺在地上的乌龙和黄龙,一个鲤鱼打滚翻身而起,远远地就迎了上来。
冲着群芳先生温顺地摇着尾巴,口中还低吼了两声,就如同问好一般。
群芳先生伸出手先后摸了摸两条狗的大脑袋,温和地说道:“我出去消消食,你们谁陪我?”
两条狗就像是能听懂一样,争先恐后地走在群芳先生的前面,就像是开路的先锋一样。
“只能有一只跟我走,另一只留下来看家。”群芳先生再次出声。
沈初晴还在怀疑这样的指令,它们是否能够听懂的时候,乌龙转过身来用自己的脑袋在群芳先生的小腿处轻轻地磨蹭了两下,群芳先生伸手轻轻地拍了拍它的脑袋,小声地说道:“乖,明天晚上,就可以轮到你陪我散步了。”
乌龙呜呜地低喃了两声,径直地走到了之前休息的位置趴下,依依不舍的看着黄龙那耀武扬威的样子发呆。
两人一狗出了大门,在夕阳西下的桑树林里面缓缓地前行着。
偶尔会碰到晚归的采桑人,群芳先生总会温和地跟他们交流上几句,问一问他们家里的蚕有多大了?什么时候可以结茧之类的问题。
沈初晴看着她说到养蚕纺织时,眼睛里面溢出来的温柔,实在是想不明白,那些说她脾气不好,个性古怪的传言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走了大约十几分钟,依然还在桑树林里,天色逐渐暗了下来,群芳先生显然并不急着回去,而是朝一处凉亭走了过去。
凉亭里面摆放着石桌石凳,群芳先生熟练地坐了下来,还示意沈初晴坐下休息。
黄龙乖巧地站在她脚下不远的地方,一脸戒备得打量着四周,看起来威风极了。
沈初晴坐下之后,群芳先生忽然伸手抓住她的手掌仔细地打量了起来。
足足过了半分钟,才开口说道:“手型看起来不错,手指细长确实挺适合拿针的。
但刺绣并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花团锦绣,学习和制作的过程都是枯燥无味的。
像你们这样的年轻女孩,能够坚持下来的真的不多,趁着你现在还没有正式跟着我学习,你还有反悔的机会。”
放开沈初晴的手,群芳先生把玩着之前在路上随手摘下来的一片桑叶,虽然是在对沈初晴说话,目光却一直凝视着前方一眼看不到尽头的桑树林。
“老师,按照我原来的规划,两个月后我将会准时出现在考研的战场上。”
沈初晴听她这么一说,连忙站了起来,无比认真的说道。
“那你为何?”群芳先生忽然想起来,周绪好像在自己面前提过一些这个学生的情况,也正是因为知道她是冲着那二十万的年薪来的,所以才会有前一刻自己想要敲打她的那些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