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怎么了?”纪连齐的声音蓦然紧张起来。

    “你,你先别这么紧张啊!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叶莺安慰道:“情况听起来还好,我感觉应该.....”

    “但愿如此吧。”纪连齐吐了口气,又问:“你怎么突然想起来打电话给他们?”

    “你不是在朱日和参加什么作战训练吗,我寻思着你也没时间给他们去电话,于是就,嗯,就是那么一回事。”

    叶莺没细说,她不想搞那么煽情。

    纪连齐突然又沉默了。

    虽然叶莺说得轻描淡写,但他其实都懂。

    心里纵有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就只剩下了“谢谢你”三个字了。

    别的,等回去了再说吧。

    他的这声谢谢直接让叶莺愣住了,这汉子整的这么见外?

    没等她开口,便又听他有些急切地说道:“那我们先到这。我还有五分钟时间,我抓紧时间给家里去一个电话。”

    “喂,那个....”

    叶莺还想说点什么时,对面就已经挂了电话。

    好不容易通次话,这还没说上两句话呢,就这么完事儿了,说她心里没有幽怨,那是不可能的。

    但他的身份摆在这,她是一点办法没有,只能纳闷儿的回去了。

    另一头,纪连齐利用简短的五分钟和父母亲通了个话就匆匆回了营地,半个小时以后还有夜间行动。

    近半个月,他们都在沙漠里度过。

    这里除了茫茫的草原,还有漫天的黄沙,沙尘暴更是常见。

    一段时间待下来,手部,脸部出现干裂,都脱了好几层皮,条件十分艰苦。

    从行囊里掏出叶莺在出发前夕硬在他行囊里塞的“蛤蜊油”,他犹豫了一下,打开来。

    这是由小小的两片贝壳做成的,里面是白色的膏状物。

    叶莺说,这叫蛤蜊油,可以防止皮肤,在沙漠天天风吹日晒,肯定能用得上。

    他当时只是笑笑:“这是女人用的东西。男人不需要像女人一样,更何况我是军人。用这个东西,别人看见了要笑话的。”

    但叶莺却十分坚持让他把这个“蛤蜊油”带上,并强行塞到他的行囊里。

    如今看着这精致小巧的贝壳,似乎还挺顺眼。

    用手指涂抹了一点,他正要擦拭到脱皮的地方,叶宁忽然进来了。

    纪连齐慌忙把蛤蜊油塞到了口袋里。

    “干嘛?鬼鬼祟祟的,在背着我做什么亏心事?”叶宁调侃道。

    他也没好到哪里去。

    不仅是晒黑了,脱皮的情况比纪连齐还要严重些。

    纪连齐摇了摇头,起身给叶宁倒了杯水,“没什么,不是准备要进行夜间作战了?你还跑过来做什么?”

    转身之际,放在口袋里的蛤蜊油无意间掉了出来。

    叶宁眼疾手快捡了起来。

    “哎哟哎哟?我的个老天爷啊,你小子也开始矫情起来了?竟然偷偷用这个娘们儿的玩意儿?”

    “还给我。”纪连齐不由分说伸手去抢。

    “不还。”叶宁巧妙地躲过,“在还给你之前让哥先用用。”

    说着,一边把蛤蜊油打开来。

    “快还我!”纪连齐皱了皱眉,十分敏捷地把东西抢了回来。

    叶宁的手臂被制住,不可思议地看着纪连齐:“哎哟我去,纪连齐你至于吗?不就一破蛤蜊油嘛?咋还当宝了?”

    “这破玩意又不值钱!”

    “你不懂。”纪连齐把东西塞回口袋里,头也不抬。

    叶宁不屑地嗤笑一声:“我有啥不懂的?我还能不知道这是我那混蛋妹子给你的啊?”

    “知道就行。”

    “切,你们这对...算了,我不能这么说自己的妹妹和妹夫。”叶宁及时收回到了嘴边的吐槽,忽然神情有些郁闷,“哎,眼看着你们一个个都有老婆抱了,就连林杰也找了个,就剩下我了。”

    “你不是说自己不急?”纪连齐挑起剑眉。

    “是不急,可是看着你们一个个在我跟前秀恩爱,我很不爽。”

    “何政委不是给你介绍了一个女孩儿?你还把她的照片给我们看了。”

    说起这个,叶宁就更头疼了。

    那女孩刚开始还处挺好的,有一次约会晚了,那女孩说自己回不去了,他寻思着总不能让人流露街头吧,就把那女孩带去旅店住,把人安排好以后他就回去了。

    等到几天后,再约这女孩儿,已经约不出来了。

    问起何思婷,也只是敷衍地说:“不合适”。

    他到现在都没明白问题到底出在哪里,这人怎么说不见就不见了呢?

    “老纪,你倒是说,那女孩到底是咋了?”

    纪连齐一本正经地摇头:“你都不知道,我更不会知道了。”

    这时,门外传来一阵爽朗的笑声:“叶宁,别的我不说,但你小子是真活该单身打光棍。”

    贺朋带着笑容快步走进来,“蓝军都要杀到门口了,你俩还在这里墨迹呢?赶紧的了,郝永刚让我来喊你们了。”

    三人对视一眼,把军帽一戴,便步履匆匆地出去了。

    一到训练基地,黄沙扑面而来,叶宁连吃了好几口沙子。

    今夜又是一场“苦战”。

    次日,叶莺一觉醒来,发觉自己似乎病了。

    嗓子冒烟,肌肉酸痛,脑袋一晃就疼得要命,畏寒,她这是发烧了。

    这个症状,病毒性感冒没错了,许是换季了,着凉了。

    穿回来一年多了,这还是头一次发烧,似乎还挺严重的。

    嗓子就像被刀割了一样,一咽口水就疼得要命。

    她艰难地从床上起身,险些站不稳。

    晃了晃水壶,想倒杯水润一润火烧的喉咙,却是连一滴水都没了。

    颓然地放下水壶,叶莺只好艰难地穿好衣服,拿上水壶出去。

    都说人在生病的时候极容易心理脆弱,就在她连接个开水都能把自己给烫到的时候,孤独与无助的情绪一下子就上来了。

    叶莺怔怔看着滚落到地上的水壶,烦躁地踢了一脚。

    水壶滚得更远了。

    她忽然有些后悔,又去把水壶捡了回来,一看,内胆碎了,是没法用了。

    她只好又回去拿出纪连齐平时用的军用水壶。

    一看见那个军用水壶,叶莺的心情更加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