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是怎么的睡着的,姜海吟已经不记得了。
朦朦胧胧间,好像有什么东西抚上自己的脸颊。
她闻着那气息,觉得熟悉,于是很自然地蹭了过去。
可下一秒,热源便消失了。
她不满地哼唧,试图睁开眼,可实在太困了,翻了个身,便又睡了过去。
醒来时,房间里只有她一个人,仿佛昨晚的一切都只是臆想和幻觉。
姜海吟趿着拖鞋,迷迷糊糊地走进卫生间。
洗完脸,稍微清醒了些,一抬起头,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愣住。
她踮起脚尖,贴近一些,右手扒拉着睡衣的领口,身体往旁边转。
左后颈,连着肩膀的位置,有一枚红印。
相比较之前的,非常淡,不过新鲜程度不容忽视,绝对不是未消散的旧痕。
一时间,姜海吟又好笑又好气,简直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敢情送上门的不吃,就喜欢偷偷玩儿?
她拉好衣领,有些忿忿地擦干净脸,摔门走了出去。
当天晚上,她发了条朋友圈。
天越来越冷了,一个人的被窝好凉
配图是自己的小腿,脚踝上有颗小红痣,明晃晃地衬着白皙。
当然了,仅一人可见。
大概十一点多的时候,卧室门被推开了。
几不可闻地脚步声停在床前,似乎在寻找什么。
过了会儿,锁定目标。
枕头下方,露出了手机一角。
修长的指尖刚碰到屏幕,守了大半个晚上的羊终于一跃而起,将狼狠狠扑倒。
这次,姜海吟吸取了经验教训,没有直接拉扯,而是翻身跨坐过去,整个人跟软骨动物一样,趴到对方身上。
她动作很快,抄起手机晃了晃,语气中有一点点得意:“你想干什么呀?”
黑影沉默着,只有淡淡地呼吸声。
她自顾自地继续道:“想帮我删掉那条朋友圈?”
“你不应该发出那种照片,和那样的话。”
“为什么呀?”她像是没听出嗓音里蕴藏的风暴和阴鸷,还在那边不知死活地挑衅着,“我又没说错,天是很冷啊,我也确实一个人睡……”
后腰被掐住,往前一按。
姜海吟低呼一声,手机滑落,掉到了床下。
黑暗中,她看不清邹言的神色,但能感受到一股强烈地、压抑地情绪。
“你是在……同情我吗?”
“嗯?”她眨眨眼,有些迷糊。
眼下的状况,和同情,又有什么关系?
没等她想明白,箍在自己腰上的手臂收得更紧了,像是恨不得将她嵌进胸膛里。
“嘶……”姜海吟忍不住挣扎了下。
“疼吗?”
“唔,还、还好……”
“说谎,你明明,已经快喘不过气了。”低沉的嗓音很冷,像是雪水滑过肌肤,激得她不由地一颤。
一只大手抚上她的脖颈,来回摩挲着。
每根指头都那么有力,似乎只要稍微一用力,就能将其拧断碾碎。
“这就是窒息的感觉,比起我留在你身上的那些疼痛还要过分,害怕了,对吗?既然害怕,就不要来故意招惹我……别招惹我……”
姜海吟觉得自己真是没救了。
人都有趋避危险的本能,可这一刻,她却只听出了对方尾音里的颤抖。
她心一软,抬手摸上冷峻的脸庞,然后覆上唇瓣。
温柔地亲了亲,道:“笨蛋,我设置了仅对你可见,还有,我当然要招惹你啊,因为我爱你嘛。”
话音未落,呼吸就被夺走了。
摩挲着脖子的手来到后颈,用力托按住。
从某个角度望去,完全看不到女人的娇躯,仿佛真的嵌合到了一起。
气氛刚好,姜海吟自然也不甘示弱。
她想帮对方解开衣扣,这时才发现,邹言今天里面穿的是一件高领的毛衣。
有点意外,但也不要紧。
她立刻改变策略,小手扯着衣摆,试图进去先摸两把腹肌。
胃口虽小,但不妨碍她馋。
然而,刚碰到一点紧实的肌理,手腕突然被攥住。
这次,是真的弄疼了她。
“啊!”
姜海吟忍不住痛呼一声,冷汗霎时流了下来。
手腕上的力道顿时松开,但自己整个人也随之被推开了。
她软软地仰躺在被子上,一时间没能爬得起来。
等回过神时,外面传来熟悉的关门声。
很好。
又跑了。
第二天,姜海吟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梳妆台前。
她的皮肤一直很好,没有买过遮瑕类的产品,而今天必须要出门,因此不得不将粉底抹得厚一点,
想了整整一个晚上,她也没能弄的明白,问题究竟出在了哪里。
之前在医院,不是还挺如狼似虎的吗,怎么一回家,就矜持起来了,连衣服也不让脱了,跟炸了毛的猫似的。
当然,这个比喻有点不恰当。
猫顶多算傲娇,她家这位……唉。
重重地叹了口气,涂上口红,整理了下头发。
姜海吟拎起包包,出了门。
十分钟后,她被推进一辆保姆车里,扑通一声跪趴在一双高跟鞋前。
那双鞋非常奢华,镶满了钻,即使是暗处,也足够闪耀。
她揉了揉膝盖,庆幸车内铺了地毯,否则怕是要淤青一片了,回头被那个男人发现了,又要解释。
双标这个词,在邹言身上,向来体现得淋漓尽致。
“一千万,离开他,离开京市。”
一张支票出现在眼前,姜海吟抬起头,终于看清了对方是谁。
殷瑜婷。
她眨了眨眼,望着那张趾高气昂的脸,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保姆车内确实干净,一番扑腾,衣服上居然没有什么灰尘。
她意思意思掸了掸,起身走到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
捏着支票的手顿时有些僵,殷瑜婷眼神一沉:“怎么,嫌少?”
姜海吟有心刺激下对方,顺势点头道:“对啊,这点钱就想打发我了?瞧不起谁呢,我又不傻,一顿饱和顿顿饱,我还是能分得清的。”
她托起腮,微微一笑:“阿言的身价,你应该比我清楚,区区一千万,算得了什么呢。”
“你!”殷瑜婷气愤道,“我就知道,你这种女人,缠着他无非就是为了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