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上前低声道:“就算醒了,也要对外宣称,病情恶化,生死不明,其他的,会有人去解决。”
走出医院,姜海吟给陈颖芝打电话:“可能,又要麻烦你一件事了。”
“还说气话,你再这样,我可生气了啊。”
她低头笑了:“我想,把儿子送到陈家住几天。”
“嗯?”
陈大小姐刚发出个单音,手机里突然传出另一道声音。
“太好啦!什么时候可以去接?”
“妈咪,你别把人家吓着……”
“我就是喜欢小臻嘛,漂亮又乖巧,比你哥小时候可爱多了!择日不如撞日,小姜啊,要不今晚就过来吧?你放心,保准吃好喝好玩好,出入有保镖!”
周三傍晚,维港上空,一架私人飞机缓缓降落。
“邹先生,专车待会儿就到,您请先移步休息室,稍作休整。”
这片飞机场,专供富豪使用,因此休息的地方建得比一般的航站楼还要豪华。
大厅仿佛一座大型的室内花园,温度适宜,鲜花明媚。
不仅如此,竟然还有喷泉和瀑布,可谓美不胜收。
硕大的水晶灯垂下来,投映在楼梯上,波光粼粼,又仿佛身在海底。
邹言在众人的簇拥下,来到楼梯口。
一阵高跟鞋的声音,由远及近,停在了他的上方。
保镖正要去开道,他却突然察觉到什么,猛地抬起头。
女人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身银色的斜肩小礼服,勾勒出婀娜多姿的曲线。
妆容精致,头发也做过了。
露在外面的肌肤,本就白皙无暇,还抹了一点细碎的亮粉,整个人看上去,仿佛会发光一般,格外惹眼。
她微微一笑,唇角的小梨涡若隐若现。
漂亮的圆眸轻轻一眨,美艳又不失清纯。
停经这里的富豪,什么国籍的人都有,短短几分钟,邹言已经听到了各种语言的夸赞和毫不掩饰的搭讪欲。
漠然的眸色瞬间浮起阴鸷,他只觉得自己脑子里有什么东西,呯地一声炸开了。
三两步上了楼,一把拽过女人,甩进自己的休息室。
咚!
落锁的房门将一众保镖挡在了门外。
门内,交叠在一起两人,四目相对。
灼热的气息,喷洒在彼此脸上。
“王浩去找你了?”
“我们都是律师,警方要求帮忙,你可以,我也可以。”
姜海吟扬起头,下一秒,下颌被掐住。
“闭嘴!”男人喘着粗气,嗓音压在喉咙里,“为什么……你总是不听话,这件事,轮不到你管!”
“我……”
“别试图把什么正义的帽子扣在我头上,不妨实话告诉你,我这么做,既不是为了王浩他们,也不是为了邹家,欧震和曾国诚,从惹上我的那刻起,就不可能再逍遥在外,陆茂筠,不就是个例子吗,无论是谁,都一样……”
“哦,所以呢?”
她这副平淡的反应,显然令对方微讶,狭长的眸子眯起。
“所以,别再来烦我,否则,你连自己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低哑的声音钻进耳朵里,毛骨悚然的语气,可姜海吟心如止水。
她好像,已经不害怕了。
之前,心有愧疚,一直处于劣势的那方。
而现在,双方平等,她甚至觉得,自己占着优势。
“我烦你?是谁一直安排人跟着我?是谁半夜悄悄翻窗户,做出那些……道德败坏的事情,又是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叫我……老婆?”
她理直气壮地发出三连问:“邹律师,邹先生,现在究竟是谁,在招惹谁,你扪心自问!”
“……”
姜海吟知道,自己的耳朵已经开始发烫发红了。
可近在咫尺的这张脸,仍然没什么表情,就像被冰霜冻住了一般。
她不禁有些懊恼和气愤。
懊恼自己的不争气,明明是要让对方不自在,结果出师未捷脸先红。
又气愤都这样说了,这人居然还能沉着冷静不破防,所以那天晚上,到底是不小心真情流露,还是当真喝醉了,在胡言乱语?
邹言垂下眼睑:“你先回去,其他事,改天再说。”
看着他这副油盐不进的样子,姜海吟气笑了:“其他事,是可以改天说,但眼下这件事,我必须参与,苟律不止是你的朋友,也是我的,何况身已入局,躲也躲不了。”
“那如果,我偏要你躲呢。”
话音没落,她忽然觉得双脚腾了空,惊呼一声,慌忙搂住对方的脖子。
“邹言,你……呃!”
后背撞上床垫,晃了两晃,修长的身形随之覆了下来。
骨节分明的手指挑起细肩带,往旁边一拨。
邹言眸色沉沉,黑得似墨,像是藏着无尽的深渊,要将她吸进去。
“话都被你说了,你骂也骂过,既然被发现了,那不如,把道德败坏这个词,给彻底坐实了。”
“你时间不够。”她毫不畏惧。
“没关系,我可以速战速决。”
“一定要在这里?”
“当然。”指尖滑过光洁的肩头,来到后背的隐形拉链,他俯身吻上小巧的耳垂,呢喃道,“等毁掉你这身精心装扮,就让人送你回去……你知道的,我不喜欢别人那样看着你,你明明知道……我已经很努力地克制了,我不想伤害你……别让旧事重演,好么。”
姜海吟没有回答,只伸手抓住男人的领带,微微挺起上身,让彼此的距离更加贴近。
“你以为,弄乱我的妆容,弄皱我的衣服,我就不敢去了?邹言,这次你算计错了,我有什么不敢的,反正,他们都知道我是你的女人,这样过去,不是更能彰显出,你对我的宠爱么,作为你的软肋,我很荣幸……”
邹言猛地抬起头,脸上浮起复杂的情绪。
混合着难以置信与迷茫。
突然,外面传来敲门声。
叩叩。
“二少,游轮的主办者派了车过来接,现在已经在外面等着了,您看……”
姜海吟贴在他耳边,轻声道:“好像,来不及把我送走了呢,还要继续吗?阿言。”
“送条女士披肩过来。”
“是,二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