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龙十年。
叶云锦三十三岁。
今年朝堂上出了一件趣事,广为传播。
今年的新科状元郎,乃是一位三十多岁的大龄男子,名为沈清。
“哎哟这可了不得啊,这多少年来,三甲都是年轻儿郎,毕竟考上三甲那靠的都是天赋居多,天赋这玩意本就是生来就有,可没听说过什么人寒窗苦读二十载考上状元的。”
“是啊,真的是奇了怪了。”
“这沈清好像是第一次参加科考,以前没听说过这号人的。”
“也是奇怪,那他前三十多年不科考,都在干什么啊?”
众人正在议论着沈清,忽然间有人横插进来,跳开话题,
“你们听说了吗?那日殿试时,陛下看到那状元郎作得文章,当即感动得红了眼,将文章珍藏起来,都没让人看,还当即点人为状元郎了。”
“还有这回事?那沈清莫不是靠着什么裙带关系才能当状元郎的吧?”
“别还别说,真有可能。钦点状元郎之后,第二天就圣旨下达,直接把人封为四品御史台中丞啊,那可是四品,谁做官不是摸爬滚打上来的,只有他是一步登天。”
那人说得绘声绘色,面上藏不住的嫉妒。
“那沈清长得可是俊俏?”
“我瞧着比张御史逊色一些,虽然都是那文绉绉的气质,但我觉得,他比不上张御史。”
张御史,便是张墨。
这些年来,张墨与陛下走得很近,况且他还未成婚,民间话本已经传疯了女帝和张御史的风流韵事。
说什么张御史是为了陛下守清白的,此生都不会娶妻,会一直伴着陛下。
那爱情叫一个坚若磐石,感天动地,栩栩如生!
甚至朝中很多大臣都磕张御史和陛下,毕竟陛下总是拿着张御史开玩笑,先是说他为猫长,后又开玩笑给他赐个猫美人,被张御史给红着脸拒绝了。
“我也见过他,又老,人又黑,也实在是没什么吸引力,陛下不会喜欢的。”
“他必定是给陛下用了什么迷魂汤,把陛下迷得五迷三道了。”
“不过是个裙带关系上位的货色,以后在朝堂上,我必不会给他好脸色。”
众人口中靠裙带关系上位的沈清,此刻人已经到了紫宸殿。
叶云锦坐在主位上,沈清则是坐在下面的小案桌上。
那是天子近臣专门坐的地方,平日里为天子解惑,提供见解,规劝天子,或者是秉笔起草。
沈明尘身上穿着红色官袍,谨慎而又克制地坐在矮小案桌前,身上是一股淡雅的文臣气息,不卑不亢,脊梁笔直。
当日红眼,不是因为看到沈清的文章红眼,而是看到他这个人红了眼。
“沈爱卿一入朝便是四品官职,如今却坐在这里,一言不发,有何不满?”
叶云锦撑着脸,嘴角的笑意挑逗。
沈明尘垂首,恭恭敬敬道:“陛下,外人都说臣是裙带关系上位,臣这状元郎来路不正,一入朝便是四品官,实在是受之有愧。”
“哦?”叶云锦拉长了声音。
她的目光依旧黏在他的脸上,打量着他,“那沈爱卿难不成是想来为朕扩充后宫?”
“陛下。”沈明尘忽然间加重了语气,“臣是真想想要辅佐陛下的。”
叶云锦见他有些生气,笑容更浓。
十年未见,一见面就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模样。
“沈爱卿,你过来。”
沈明尘没动,“陛下,这样不妥。”
“你不是说要辅佐朕吗?朕想要听听你的见解。”
叶云锦无比认真地看着他,并且还指着面前的一份奏折,像是真心实意问问题一样。
沈明尘思考一下,最终还是走到了叶云锦坐着的书桌旁边。
殊不知,当了十年的皇帝,叶云锦早就学会了演戏。
“此事,臣看着,并无不妥。”
“哦,不是这个,是这一份。”
说着,叶云锦又翻开一份奏折,上面写的是让皇太女掌权之类的,想要放大皇太女的权力。
她特意将这份奏折的位置往左边推了推,让站在她右侧的沈明尘看起来有些困难。
沈明尘犹豫了一下,在想着要不要往左挪一些。
可要是往左挪,怕是会唐突了她。
“沈爱卿若是看不到,就过来一些。”
她语气平常,没有挑逗的意味,就像是在谈公事一样。
沈明尘内心自责,自己怎能如此想她。
在心里道过歉之后,便往她身侧挪了挪,半个身子站在她身后,看着奏折上的内容,思考着。
叶云锦身子往后仰了一些,手臂贴着沈明尘的腰。
沈明尘瞳孔一震,身子僵硬。
“沈爱卿拿着看吧。”
说着,叶云锦拿起奏折,手臂往后伸过去,还不经意间触碰了他某处一下。
沈明尘连忙往后缩。
然而,身上的官袍却被她扯住。
“沈爱卿,你自知是裙带关系上位,便知该做些什么。”
叶云锦缓缓起身,笑意靥靥,手指勾进他的腰带,美眸中尽是诱惑。
她贴近他,凑在他的脖颈处,轻轻道:“沈爱卿,需要朕教你吗?”
沈明尘感受到那如羽毛一般的呼吸从脖颈扫过,当即只觉得呼吸困难,心跳声和喘气声被不断放大。
“你……也是这么对张御史的吗?”
他听闻张御史与她也走得很近,在紫宸殿一坐就是一个下午。
他知道自己不能要求她,但还是想问一问。
就算是真的有什么,他也不会去责问或者是怎么样,这本就与他无关。
“沈爱卿可是吃味了?”
她勾着他腰带的手松开,缓缓上移,放在他的腰间。
“若是不曾听闻他与朕那些传言,你打算什么时候来见朕,什么时候告诉朕,你还活着?”
说着说着,眼中便又闪出了泪花。
她气愤,为何他活着却不来找她,害得她伤心!
“臣这些年养好了伤后便一直在读书,想着能够为陛下的江山出一份力,再无其他。”
他往后退了一步,克己复礼。
眼底尽是躲闪。
“如今陛下是君,我是臣,君臣有别,臣不能伤了陛下的名声。”
叶云锦每上前一步,沈明尘便后退一步。
屡屡躲闪。
叶云锦不再往前相逼。
“罢了,你下去吧。”
——
三日后。
刚散朝不久,叶云锦就收到沈明尘受伤的消息。
是因为朝堂之上有人看不惯沈明尘裙带上位,所以散朝之后便狠狠夯(hang)了一下,竟然将人直接撞下楼梯,当场沈明尘就血流不止,昏倒过去。
“将人带来紫宸殿,速请太医来!”
叶云锦急得扔下手中的笔,便匆匆去看沈明尘。
刚到偏殿,便看到被人抬进来的沈明尘,身上的血汩汩冒着,冒血的地方,正是当年他手上的地方。
她记得他胸口处有很多伤,眼下定是旧伤复发了!
殿外,跪着惹事的朝臣。
待太医进来后,叶云锦命人关上了门。
“沈大人毕竟是男子,陛下可否回避一下?”
叶云锦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沈明尘身上,“不必,快些止血。”
他流了这么多血,像是要死去一般。
原本那些淡忘的回忆,全都浮现在眼前。
她又想起,他死的时候,那些鲜血不断流着,流了很多,最后干涸。
就跟今日一般。
太医扒掉了沈明尘的衣服,露出身上那些狰狞的疤痕,还有心口上的一处汩汩流血的血洞。
“沈大人以前这是在军营待过?身上怎么这么多伤?”
太医一边包扎着,一边随口提了一嘴。
“他是沈明尘。”
太医手底下的动作一停。
谁敢想,今日这个文绉绉,乖顺稳重的三十岁男子,会是当年那个起兵造反的沈明尘。
怪不得,怪不得陛下待他不一样。
太医像是被开了禁言一样,不敢再多说,立刻包扎好了后,嘱咐了几句是旧伤复发,没有伤及肺腑,没什么大碍便迅速离开。
出了偏殿,太医已经是大汗淋漓。
“太医,沈大人怎么样了?”
罪魁祸首在外面十分担忧问着。
他也没想到,这个沈大人看着人高马大,怎么撞了一下直接血流不止,晕死过去了。
“你最好祈祷他没事。”
太医留下这么一句善意的言论后,便匆匆走了。
一句都不敢多说。
日头逐渐落下。
偏殿内,叶云锦一直在静静守着沈明尘。
足足过了半个多时辰,沈明尘才睁开眼。
一入眼的,便是她那张熟悉的脸。
岁月在他的脸上留下了很多痕迹,整个人看起来老了许多。
可她却还是如同当年一样年轻,美得让人移不开眼,身上也更添成熟风韵。
“醒了?”
叶云锦声音温柔,就像是夫妻间最平常的对话一般。
“嗯。”
沈明尘答应了一声,好似被她的脸烫到一般,慌忙移开眼神。
不由得又想起那个时候他躺在床上不能动,她对他所行之事。
“你身上的伤,还未完全好。”
叶云锦目光落在他的胸膛,如今又是被染红了一大片。
空气静默了好一会儿。
沈明尘这才开口解释:“我的心脏在右边,当时那把刀,刺入的是左边,所以侥幸留下了一条命。我当时的的确确是死了的,但也是老天垂怜,也不知死了多久,却又醒了,醒来之后,疼的不能动弹,就一直吃药修养。
前几年时,只能是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直到四年前,才能够勉强走路。”
他说得很缓慢,就像是在陈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实。
可叶云锦听得很是心疼。
他四年前才能下床,今年就进了殿试。
备考科举有多辛苦,她怎会不知?
叶云锦:“你活着,却不告诉我?”
又是默了一会儿。
风吹得窗户作响。
沈明尘:“因为怕你空欢喜,我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能活多久。”
“你一个人,如今也过得不错,不想扰了你的心。”
他又补充道。
叶云锦:“那你怎么又来了?”
沈明尘:“不放心。”
也不是不放心。
说起来,不过是他的自私罢了。
听说他与张御史有染,生怕她将他忘了,或者是同别人在一起了,他觉得有些不甘心,所以才冒着风险,非要进宫,在她眼前晃一晃。
他原因为自己不是个自私的人,可被她这么一问。
他才看清,原来,他是个自私的人。
叶云锦:“备考科举,你花了多久?”
沈明尘:“三年。”
叶云锦眸光暗了几分。
那个时候,他的伤才刚好,却又备考科举。
“你当真是不要命了。”
沈明尘没有应声。
又是一阵沉默。
叶云锦的眸光落在沈明尘侧脸上,道:“没有。”
沈明尘疑惑看她:“什么没有?”
叶云锦:“我与张御史,什么也没有,不曾那样与张御史说过话,他只是替我养养猫。”
“嗯。”
沈明尘应了一声。
“我想你了。”
叶云锦知道,沈明尘不是暧昧之人,不会主动说出这样的话。
她不想再体会那种他死之前没说清楚话的滋味,所以只能主动开口。
迟早要把话说清楚了。
既然他不主动,那她就主动一些。
“嗯,臣会永远在陛下身边的。”
他不敢与她对视,可以避开她的目光,看着床帏。
“是以臣子的身份,还是夫君的身份?”
“臣子。”
他回答的很是果断,机会没有犹豫。
叶云锦的心也冷了一刻。
“臣日后会好好辅佐陛下,尽一生之能。”
叶云锦扯了扯嘴角,笑意无奈,“好。”
他就是戒备心太重,太古板了。
可就是这么一个古板的人,为了他,去夺了帝位。
为了她,布了好大的一个局,将她推上帝位。
为了她,冒着性命之危参加科举来朝堂。
可他却在她眼前装作临危不乱,云淡风轻的样子。
人啊,最喜欢自欺欺人。
——
八月十五,中秋佳节。
叶云锦备了几坛酒和点心,放在太液池的水榭内。
沈明尘来时,看到垂着的锦帘内只有她一人,不由得停下脚步,小心翼翼走了过去。
“其他大人怎么还未来?”
他生怕她只请了他一人。
“许是正在来的路上,沈爱卿先坐。”
沈明尘坐了下来,坐得很是端正,像是清风明月一般。
“这些人真是懈怠,都这个时候了还不来,沈爱卿先喝点酒,朕敬你一杯。”
君臣二人,一人坐在主位上,一人坐在侧边。
两人之间,还隔着两个空座。
面对帝王的敬酒,沈明尘自然是推脱不得,只能是举杯喝下。
“这酒味道如何?”
“很好。”
“沈爱卿晚膳没吃吧,先吃一些点心。”
沈明尘觉得有些尴尬,只能是拿起点心,通过吃点心来缓解尴尬。
“唉,茶水还没上来,沈爱卿先喝些酒解渴吧,等到其他大人来了,茶水应该也就准备好了。”
沈明尘实在是吃得很渴,只能是端起酒杯饮酒。
叶云锦看着沈明尘脸颊有些红,似是微醺一般,嘴角笑意渐浓。
“沈爱卿,你嘴角有残渣。”
沈明尘觉得自己有些听不真切她的声音,便转过头去看她的口型,而然,一转脸,便看到她已经坐在她身侧,正伸手过来。
下意识地他就要躲开,却还是没能躲得过去。
一股柔软,温热的触感停留在他的嘴角。
他迷离地看向她。
他酒量不应该如此,这是什么酒?
想了好一会儿,沈明尘才想起,这是他年少时期喝的一种杜康,奇怪得很,这酒他喝两杯就能醉。
“当真是不解风情。”
叶云锦嘀咕了一句,便又往他身边坐了坐。
沈明尘只能往边上挪。
“沈爱卿,我瞧瞧你身上的伤怎么样了?”
距离他受伤,已经五个月的时间了,她自然心里清楚,他的伤没什么大碍了。
“陛下,一会儿有其他朝臣来了,看到后不妥。”
瞧瞧,都喝醉了,还顾念着这些。
“是吗?”
叶云锦隔着衣裳,攀附上他的胸膛,在他耳边轻轻吹气。
顿时,沈明尘耳面赤红。
“那我隔着衣裳摸摸?”
猛然,她的手腕被他抓住。
“阿锦,别这样。”
“什么样?”
她眉眼含笑,像是年少时那般娇俏。
说着,她就已经一滑,坐到了沈明尘的腿上。
“阿锦。”沈明尘有几分怪罪的意思,甚至想要将她抱下来。
可叶云锦却先一步攀附他的脖颈。
“明尘,这凳子坐得实在是硌人,疼。”
沈明尘恍惚了一下,“是吗?”
“不信你摸摸。”
叶云锦扯着他的手,就放到了那处。
顿时,沈明尘犹如脑充血一般。
气息沉重,心跳紊乱。
他觉得好生恍惚,周遭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梦幻,像是有一种做梦的感觉。
他掐了一下自己的手。
不疼。
果然是做梦。
若非做梦,阿锦又怎么会这般行径。
一旦意识到这是一个梦后,沈明尘不由得大胆起来,敢直视她的目光,不再躲避。
“这些年,你可想我?”
她勾着他的脖颈,在他的耳边问道。
“想。”
抱着怀中人的力道,不由得重了几分。
“明尘,你好像不舒服。”
沈明尘感觉自己的那处被人隔着衣服握住。
“阿锦,别碰。”
忽然间,怀中的人眼中像是闪着泪光一般,“你可是嫌弃我?”
“没有。”
连思考的空子都没有,他立刻脱口而出。
“我只是怕伤害阿锦……”
话音未落,一个柔软的唇落在他的唇上,堵住他的话。
她双腿放在两边,跨坐在他的腿上,对着他梦幻一般地啃咬,吞噬。
这是梦。
既然是梦,那便没什么好怕的。
今日是中秋夜,陛下宴请朝臣,按理来说,朝臣是不会迟到的,这个时候还没来,只能说明这是梦里。
他估计是喝多了,倒在哪里正睡着。
“阿锦。”
下一瞬,沈明尘反为主。
桌上的东西全都被扫落,他贪婪地占有者她,听着她口中的细碎呢喃,并将他们一一吞噬。
他不是不想,只是怕伤害到她。
这样的梦,他做过无数遍,甚至称得上轻车熟路。
不断地占有着她,将她送上云端,听她失控的声音,将她揽入怀中,沦为己物。
“明尘……你当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
叶云锦同他一块荒唐着,并且在他身上留下许多痕迹。
免得他,明早又是一副死板不认账的模样。
梦里不知身是,一晌贪欢。
只是这梦实在是真实,比以往任何一场梦都让人留恋。
但愿长睡不复醒。
翌日。
沈明尘是被亮醒的。
醒来时,便发现自己正身处太液池水榭的小榻上,怀中还抱着一个娇软的人。
有人算计他?
他的第一反应是遭到了算计,有人故意毁了他的清白。
他日后可要如何同阿锦解释!
下意识地,就要把被怀中人压着的手臂抽出。
“沈爱卿是想不认账?”
怀中的人抬起了脸,一脸警惕,一只手压在他的胸膛。
当沈明尘看到那张脸时,忽然间,心里的那些全都消失了。
他庆幸一般看着她。
幸好,幸好是她。
“不敢。”
叶云锦这才偏过头,显然,因他方才的行为,引起的怒火还未消下去。
“昨日你霸王硬上弓之人分明是你,可你如今醒来,却一副我将你霸王硬上弓了的模样。”
叶云锦别过头,诉说着自己的不满。
“阿锦,我错了。”
“你……”
还未来记得说出口,便被他一把紧紧揽入怀中,一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在她的唇上留下缱绻缠绵一吻。
“以后,我轻些。”
说话时,还带着微弱的喘息。
叶云锦被她吻得春心欲动,呼吸艰难。
“是我不该,我弄疼阿锦了,我当是做梦,所以便没了轻重,对不起。”
“做梦便可以为所欲为?原来你那副清心寡欲的样子是装的?”叶云锦软着声音,手指抵在他的胸口画圈。
“嗯。”他应了一声,再一次缠吻上来。
“这回开了荤,日后可要忍不住了,阿锦多担待些。”
叶云锦听他说这些话,莫名脸红。
他总觉得,这些话不该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毕竟他看起来,不像是说这种话的人。
“阿锦,我很想你……”
“很爱很爱阿锦,是刻到骨子里的那种,听到阿锦过得不好,我就会心疼,见不到阿锦,也想得睡不着觉。这一回,阿锦能不能永远不离开……”
叶云锦看到,他眼角有泪水流下。
她也是第一次听到,他对她直面说这种话。
他从不用言语表达爱意,这是第一回。
她抬首,吻去他脸上的泪痕。
咸味的。
“沈爱卿,管管你的沈大人,朕怕是遭不住了。”
她抵着他的胸膛推开。
“好……”
声音中带着几分沙哑。
身边被褥动弹的声音过了片刻才停息。
叶云锦伏在她的身上,有些想笑。
“沈爱卿,你怎么这般听话?”
“沈小大人又不安分了。”
她这是故意挑逗。
“阿锦饶恕则个。”
最终,叶云锦的手上又染了一手的麝香。
此后朝臣上朝时,都是对陛下这位爱臣退避三舍,不敢丝毫得罪。
那人可是以前当过皇帝的,谁敢得罪?
(番外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