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直了身子，低头避开我的视线。“你不开心，我不知道要怎么才能让你开心。”
过去的程秋桐，没有七情六欲，一切对感觉的认知都是她自己摸索和模仿出来的。
她觉得这个场景正常人应该笑她就会笑，她觉得正常人会哭，他也会哭。
总之，她觉得自己是一个怪物，与这个社会格格不入的怪物。
她甚至不知道痛苦，不知道悲欢。
“可我现在，也不开心……”我觉得自己像个傻子，连自己的记忆都不知道。
“桐桐……忘记才是最好的。”小耀认真的看着我。“是你自己选择的忘记，这是你自己的选择。”
我不再说话，那种感觉抑制不住的难受。
如果我又变回以前的自己，小耀还会喜欢我吗？
“对了……”我突然想起了什么。“秦越和傅伯母……”
我刚想说秦越和傅伯母想要让白景霜伪装我，这会儿也不知道成功了没有。
“先生，白景霜来了，说要见您。”我的话没说完，冯助理就来敲门了，说白景霜来了。
我愣了一下，心口一紧。
白景霜……
她是来找小耀的？故意伪装我……
因为傅殷雷还没醒，所以她先来找小耀了对吗？
“不见。”小耀蹙眉开口。
“她今天的行为很奇怪，让我把这个给您，说您看了就回去见她。”冯源再次开口。
小耀脸色一沉，安抚的看着我。“桐桐，等我。”
我点头，却有些不放心。
快速用花洒冲了冲身上，我从浴缸里出来，披上浴巾走到门口。
想看看白景霜给了小耀什么。
白景霜给小耀的是一张纸，上面写了一个‘π’。
我蹙眉，不明白这是个什么意思。
可小耀的手指明显僵了一下，下意识回头看了我一眼。
我居然，在小耀眼睛里，看到了犹豫，怀疑……
他在怀疑什么？
眼皮跳的有些厉害，小耀什么都没说，往楼下走去。
我开始慌了，快速换上衣服，一瘸一拐的跟着走了下去。
门外，白景霜似乎确实变了一个人，整个人很清冷的站在那里，眼眸深沉，与以前几乎完全不同。
我都被她的视线吓了一跳，紧张的握紧手指。
她这……演技还挺好。
搞得我都没有自信了。
白景霜冷冷的看了我一眼，声音低沉。“你居然真的相信她会是程秋桐。”
小耀蹙眉，白景霜现在的样子，和没有失忆的程秋桐，很像。
“秦越创造了一个‘程秋桐’，知道你会上钩。”白景霜看了眼时间。“厉念尧，我的时间不多了。”
小耀警惕的看着白景霜，声音低沉。“你装的，并不像。”
“我并没说我是谁。”白景霜冷笑，看着小耀。“还是说，你在害怕什么？害怕我才是真正的程秋桐，知道你对她说的话全都是谎言？”
小耀用力握紧双手。
“厉念尧，你我都不是会被感情牵绊的人，没有七情六欲，灵魂像是恶鬼，我们从出生开始就是怪物，过去所谓的感情和爱情，都是伪装和模仿普通人的人生罢了，你不会……真当真了吧？”白景霜沉声开口，走到小耀面前。
“说实话，我很讨厌这具身体，但我更讨厌别人……模仿我。”她的视线凌厉的落在我身上。
我心里咯噔了一下，白景霜会有这么好的演技？
完全像是变了一个人。
“别忘了我们的计划。”白景霜提醒小耀。
“我忘了，你说说看。”小耀慵懒的看着白景霜，抬手将我护在身后，连眼神都不让我接触。
我躲在小耀身后，莫名有些慌。
“呵……”白景霜笑了。”
她只说了四个字
我明显感受到了小耀身体的僵硬。
大概这个秘密……是只有他和程秋桐知道的。
我也震惊的看着白景霜。
她是怎么知道只有小耀和程秋桐之间秘密的……
一旁，一直靠在门口的冯宇捡起地上的石头，冲着白景霜扔了过来。
白景霜警觉的发现，但并没有完全躲开。
冯宇笑了。“如果是她，这石头会被她握在手里。”
“蠢货……”白景霜嘲讽冯宇。“被基因强化过的是程秋桐的身体，你觉得我现在的这副身体，很优秀吗？”
冯宇蹙眉，没有说话。
“你背一下圆周率。”小耀看着白景霜的眼睛，淡淡开口。
身体机能可能会改变，但如果是灵魂重生，这个不会忘。
我惊愕的张了张嘴，这玩意儿……小耀让我背的话，我肯定背不出来。
“3.14159265358979323……”白景霜面色如常，说起数字来十分轻松，说了一会儿，白景霜淡漠开口。“够了？想让我背到明天早上？”
好像她真的背过了。
这要是演戏，她得下了不少功夫。
“你背。”小耀回头，看着我。
我张了张嘴，指了指自己。
开什么玩笑？
我能背出来？
我就知道个3.14……
面对小耀的质疑，我突然慌了，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我自己了。
难道我真的不是我自己？这真的有点离谱了。
“小耀……你别信她的，我听到秦越和傅夫人的对话了，他们肯定有办法把白景霜伪装的很像，我……”我焦急解释。
“那你有什么办法证明你是程秋桐。”小耀再次开口，问我。
我张了张嘴，我没有办法证明我就是程秋桐，我对小耀的记忆以及过去的记忆一无所知，我感觉自己真的就像是个傻子。
“你要是怀疑我……那就当我不是好了。”我沉声开口，失落的转身离开。
不得不承认，秦越确实挺厉害，居然能让白景霜伪装的这么像。
“我能说和灵魂重生的秘密，你就应该相信我。我不在的这段时间，你还真是智商被她传染了。”白景霜沉声说了一句，再次开口。“明天上午十点，老地方见。”
说完，白景霜就走了。
冯宇看着白景霜，又回头看了看我。“这个更像。”
明显，他也觉得白景霜现在的样子，更像以前的程秋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