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夕芷看着秦北夜，只觉得自己真是秦仪国最佳合伙人。
秦北夜深邃的眼睛紧盯着慕夕芷，清冷开口：“所以，你有推荐人选了？”
“啊？”慕夕芷一愣，连连摆手，道：“没有没有，臣妾怎好推荐，这是殿下您选妃，自然要选殿下喜欢的。”
最重要的，慕夕芷深刻觉得，既然秦北夜不喜欢女人，只是把人养在府里，那女子就跟守活寡一样。
她是没有关系，甚至很享受这样的生活，可别的女子就不一定了，她总不能把人拉进“火坑”吧。
秦北夜依旧盯着慕夕芷，深邃眼睛不露任何情绪：“若本王非要你推荐呢？”
“这……”慕夕芷笑着道：“臣妾又不知道殿下喜欢什么样的。”
慕夕芷嘴角有些僵硬，她总不能说，殿下，我觉得汤池殿的那几个小厮就长的不错，应该很合你的口味吧。
要是真这样说了，她怕是要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你不知道？”秦北夜冷声反问。
慕夕芷感觉秦北夜的声音好像变冷了，就连这书房好似也冷了许多，她僵硬着身子，秦北夜不会以为她知道他喜欢男人了吧？
她牵着嘴角，勾着一抹笑容，表情仿若那倚红楼门口揽的妈妈，道：“殿下如此气宇轩昂，英俊不凡，必要有温柔体贴，容貌绝美的人才能配得上。”
这人，是男人，不是女人。
慕夕芷在心中默默补充道。
“哦？”秦北夜语调似是有些上扬。
慕夕芷以为自己摸到了秦北夜的喜好，笑道：“殿下以为如何？”
秦北夜视线紧锁在她身上：“既然夜王妃知道本王的喜好，倒是照着这喜好说出几个推荐人选。”
还是要说啊？
慕夕芷有些无奈，但是看着秦北夜认真严肃的表情，她不敢再推辞，只得硬着头皮，道：“且容臣妾想一想。”
秦北夜没有再说话，只是视线依旧放在慕夕芷身上。
被这样一道仿若有实质的视线盯着，慕夕芷低着头，僵硬地坐在椅子上，脑子快速地思考着。
突然，她灵机一动。
那钱姿不是喜欢秦北夜，想要嫁进夜王府来着吗？
而且她长得又好看，身材也很不错，身份也合适，最重要的是心思单纯，她要是嫁进夜王府，应该也不会给她添麻烦。
况且钱姿本来就对秦北夜有意，这样就不算她害人家姑娘了吧？
思及此，慕夕芷只感觉自己实在太过机智了。
她抬起头来，笑着直视秦北夜的眼睛，道：“殿下，臣妾有一人选，或许很合适。”
秦北夜眼神微眯，盯着慕夕芷的笑脸。
慕夕芷没有发现秦北夜的异常，接着道：“大理寺卿的嫡女钱姿，或许是个很好的人选。”
“大理寺卿？”秦北夜重复这几个字，语气不明。
“对！”慕夕芷站起身来，感觉自己可真像个媒婆，她道：“钱小姐家世不错，长相也上佳，算得上这京城闺秀中数一数二的美人了。
慕夕芷靠在秦北夜的书桌边上，道：“恰好昨日，臣妾去太子府赴宴，钱小姐不甚落入水中，臣妾下水救她来着。”
慕夕芷压低了声音，眼睛直直迎上秦北夜的视线：“她的身材，还挺不错的。”
闻声，秦北夜眸中闪过一抹锐色，眉头又是微微蹙起。
慕夕芷见他似乎神情有些不自然，只当他是害羞了，这才觉得自己方才的话似乎有些不妥。
秦北夜喜欢男人，她在这跟他讨论女人的身材，这不是废话吗？
她忙改了话题，道：“最重要的是，钱姿很喜欢殿下您，昨日她们还在水榭商量着钱姿嫁给您的事情。”
慕夕芷越说越觉得合理：“臣妾想，既然殿下需要个挡箭牌，钱姿又喜欢您，这岂不是两全其美？况且殿下现在要是不喜欢钱小姐，等她入了府，您多和她培养培养，说不定就有感情了呢？”
“够了！”秦北夜突然低声喝道。
慕夕芷愣了，这不是好好讨论着给他纳妾的事情吗？
秦北夜这突然对她发火算怎么回事啊？
虽然有些生气和不解，但是慕夕芷一贯能屈能伸，她从书桌旁站直身子，后退两步，欠身道：“臣妾失言了。”
秦北夜看着面前低着头的女人，心里那一股无名火不灭反旺。
冷声道：“出去！”
慕夕芷抬起头来，看见秦北夜似乎真的生气了，她有些困惑，却不好再问，盈盈一拜：“是。”
说完，她也没有等秦北夜的反应，退了几步，转身出去了。
秦北夜视线冰冷，看着慕夕芷离开的方向，放在膝上的大掌，紧紧地握着。
出了夜汀洲，慕夕芷直接让人唤来了软轿。
坐在轿子上，她一路沉思着回了隐月洲，正好赶上午膳时刻。
见慕夕芷回来，脸上表情似是有些不妥，映月忙迎上来，关心道：“小姐，怎么了？”
慕夕芷笑了笑：“没事。”
她转移话题，问道：“午膳时间到了吧？”
“嗯，”映月点点头：“青儿已经带人在膳房备好了，今日有您最爱的烤羊排。”
慕夕芷点点头：“好，让人安排一下，我在后院的阁楼上用。”
“是。”映月忙应道。
慕夕芷拍了拍她的肩膀，朝着后院走去。
映月站在原地，看着慕夕芷的背影，十分疑惑，感觉小姐好像有些怪怪的。
慕夕芷靠在小阁楼的栏杆旁，看着四下浓郁的春色，轻声呢喃道：“看来秦北夜不仅喜欢男人，而且还有了心爱之人。听到我建议要给他纳妾，让他和钱姿培养感情，他反应居然这么强烈？”
慕夕芷眼前浮现秦北夜刚才带着怒气的表情。
这好像是她第一次看见秦北夜面无表情的脸上，出现了不一样的表情。
果然再冷漠的人都有底线，一旦踩到了这边界，自然会有情绪变化。
慕夕芷感叹道：“不过秦北夜帅到这个程度，看来他心爱的人必然是人间绝色吧，好好奇啊。”
“小姐好奇什么？”映月带着青儿等一干侍女端着午膳从楼梯上来，正好听见这句。
慕夕芷回神，这才发现自己刚才居然自言自语，笑道：“没什么，就是好奇你们中午除了羊排，还做了什么好东西？”
青儿把手上的羊排放在慕夕芷身前的矮几上，笑道：“小姐真是贪嘴。”
身后的侍女陆续上前，把手上端着的大大小小的盘子放下。
慕夕芷笑道：“果然都是我喜欢吃的。”
青儿把筷子递到慕夕芷手中：“小姐喜欢就好，一定要多吃些。”
“好，”慕夕芷点点头，对众人道：“都下去吃饭吧，不必伺候了。”
“是。”侍女齐身行礼，退下。
映月行至慕夕芷身旁，凑到她的耳边，低声道：“花公子回来了，去了莳花馆找您，魅心问您午后是否去见一见他？”
花亦邪回来了？
慕夕芷低头思索了片刻，道：“好，我用完午膳就出去，府里你帮我看着些。”
“是。”映月应道。
……
午后，慕夕芷快手快脚地易了容，换了衣服，躲过府里巡查的侍卫，出了门。
上了莳花馆四楼，魅心连忙迎上来：“公子。”
“阿嚏——”慕夕芷还没让她起身，一个喷嚏倒是先打了出来。
一道戏谑的声音从一旁响起：“小夕儿！你这是太久没见我了，想我想的都打喷嚏了？”
随后，映入她眼帘的是大红色的华服。
来人正是消失了两月有余的花亦邪。
自那日元宵节后，花亦邪给她留了个口信，说是要回家探亲，就一直没有回来。
这刚一回来，开口就没一句正常的。
慕夕芷轻轻揉了揉鼻子，问道：“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一个时辰前。”花亦邪笑道。
慕夕芷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脸上都是怀疑，看花亦邪这花枝招展的样子，哪里有半点风尘仆仆的姿态。
花亦邪如何看不穿慕夕芷这样明显的心思，笑着上前，拉着慕夕芷的手臂进雅间，一边道：“既然是要见我们小夕儿，我自然要先沐浴更衣焚香再来咯。”
慕夕芷撇了撇嘴，没有理会他，花亦邪这张嘴，白的都能说成黑的。
她径自在茶座上坐了，花亦邪忙伸手，拿了个杯子搁在慕夕芷身前，随后给她添了茶。
魅心见状，笑着退下了。
慕夕芷也不气，拿过茶杯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
已经在她身旁落座的花亦邪，忙殷勤地给她添茶。
慕夕芷没有再喝，问道：“你这次回去探亲，怎么去了这么久，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哟，小夕儿关心我啊？”花亦邪邪魅的狐狸眼微微上扬，凑近她道。
慕夕芷无语，伸出一根手指将他推远：“说正经的。”
花亦邪笑着退开身子，耸了耸肩：“没什么，就有个人病了，我还是要到场问候一下的，不然有些人就该记我的账了。”
慕夕芷点了点头，表示明了，又问道：“那现在他病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