恰好门口传来微小动静,慕夕芷回过神来,有些慌忙的移开了视线。
门口的动静很快消失,来人也被寒索叫退了,慕夕芷从那说话人的声音,听出是这夜汀洲的一个小厮。
她想到府内细作的事,这可是个好时机:“殿下应该知道,元实、元在这两个小厮,也是细作。”
“嗯。”秦北夜自然知道,但是这两人后面的人是政帝,他现下不方便动他们。
慕夕芷道:“殿下这次要出远门,不如把他们两个拨到臣妾院里,人放在身边,臣妾也更好找出纰漏,保证在殿下回来之后,绝对再看不到他们。”
秦北夜应允:“可以,我会让寒索安排好。”
慕夕芷对秦北夜无条件的配合很满意:“谢殿下,我保证,你从江南回来后,会看见一个固若金汤的夜王府。”
“好,本王信你。”秦北夜声线清冷。
慕夕芷勾唇一笑,秦北夜除了冷了点,实在是一个不错的合作伙伴。
她看看地上偏移了许多的月光,欠身道:“时间也不早了,殿下若没有别的事情,夕芷就先告退了。”
“你今晚就留在这。”秦北夜淡淡道。
“啊?”慕夕芷惊讶。
秦北夜看着她,面无表情,是一贯的冰冷姿态:“今夜是本王带你回来,若你不怕被传闲话,就回去吧。”
慕夕芷一愣,确实,那两个小厮刚才还借着询问晚膳之事来探访过,若是她此刻从夜汀洲回了隐月洲,怕是明天满京城就会传她主动勾引秦北夜不成,反被嫌弃。
她还真的不想丢这个脸。
这样想着,慕夕芷从善如流道:“如此,就谢过殿下了。”
“不必,走吧。”秦北夜从书桌后面出来,朝外走去。
慕夕芷忙跟上他的步子。
这是慕夕芷第一次进秦北夜的寝殿,她在隐月洲的寝殿很大,但眼下见了秦北夜的寝殿,才知道自己的寝殿也不过尔尔。
眼前的寝殿,是她隐月洲寝殿的两倍之大,就连那床,也比之她的大了两倍有余,房间的陈设并不奢华,一杯一盏都极为高雅,让人无法添改一处。
只是,明明殿中炭火旺盛,比她的寝殿还要温暖几分,慕夕芷却还是只从这些玉屏瓷杯中,感到空寂孤冷。
不过这倒是和秦北夜很相配。
映月跟着慕夕芷进来,有些拘谨,不敢随便乱看。
秦北夜在寒索的服侍下,脱下身上的披风,对寒索吩咐道:“你留在这里,听从王妃调遣。”
寒索还沉浸在他家殿下居然留了慕夕芷在寝殿过夜的震撼中,僵硬着身体,回道:“是!”
秦北夜迈开长腿,离开。
偌大的寝殿只剩下慕夕芷三人站着。
寒索勉强挤出一抹笑容,给慕夕芷指路:“王妃,这边是殿下的正冠台,您可以在这里梳洗仪容。”
“好。”慕夕芷应道。
寒索被慕夕芷的淡定感染,略微淡定下来,问道:“不知您是否需要沐浴,属下让人去准备。”
慕夕芷在铜镜前的凳子上坐下,道:“不必了,你安排人送洗漱的东西进来,有映月服侍就够了。”
开玩笑,她今日又不是准备来侍寝的。
沐浴之后,也没有换洗的衣服穿,浑身湿漉漉的,要是被秦北夜误会她勾引他,就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啊。
寒索并不知道慕夕芷心里所想,只是恭敬地应道:“是,属下这就去。”
说完,忙不迭地出了寝殿。
映月这才终于有机会问:“小姐,您今晚要留宿殿下这里?”
“嗯,我若现在回去隐月洲,这闲话怕是明日清早就传遍了整个京城。”慕夕芷从台面上拿起一支木梳,上面还残留有一根长发,显然是秦北夜的。
慕夕芷的心里闪过一抹奇怪的感觉,面无异样地伸手将那长发取下,木梳梳上自己的发尾。
“映月知道了,”映月回道,但想到总是冷着一张脸的秦北夜,心下还是有些不安和害怕,道:“若小姐晚上有事,一定要叫映月,映月会守着小姐。”
慕夕芷看着映月纠结的小脸,笑道:“放心吧,夜王虽然冷了些,但人不坏,且现在与我还有合作,你大可放心。”
她听见外面靠近的脚步声,压低声音快速道:“一会儿跟着寒索,他会给你安排地方休息,你只管睡,明早和我一起回去便是。”
话音刚落,就见寒索带着几个小厮,端着清水面巾等物回来。
映月服侍慕夕芷梳洗完毕,虽然担心,还会在慕夕芷的示意下,乖乖地跟着寒索离开。
慕夕芷站起身来,在殿内环顾一周,突然发现一个严肃的问题。
偌大的寝殿中,除了秦北夜的那张大床之外,竟然连一张软榻都没有?
那她今晚睡哪?
难不成要打地铺了?
“你在看什么?”身后传来秦北夜低沉的声音。
突如其来的声音,吓得慕夕芷差点尖叫出声。
这人走路都没有声音的吗?
她回过身来,映入眼帘的画面,差点让她迷了眼睛。
秦北夜似是刚沐浴回来,站在她身后两米处,只穿着白色的里衣,束在头顶的黑发被放下来,还在滴着水。
那里衣交叠在胸前,因系得不紧,在领口处微微敞开,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胸前一小片白皙的皮肤,未擦干的水珠,顺着他的胸膛往下流,没入衣内。
这哪里还是平日那个衣领紧覆在脖颈处,散发着浓浓禁欲气息的秦北夜啊。
她原来只觉得花亦邪是个妖孽,现下看来,这秦北夜才是真正的妖孽,勾人心魄。
慕夕芷虽不是花痴,却实打实地喜好美男,这爱美之心人皆有之。
若面前这人不是秦北夜,她倒是可以好好的欣赏如此美景,但是这幅绝佳的身子,属于霸气无匹的夜王,慕夕芷自认不敢造次。
她僵硬地移开视线,强迫自己只看秦北夜的脸。
幸而还没有再美色中遗失自己,慕夕芷记起秦北夜刚才的话,挤出一抹笑容回道:“殿下,这里只有一张床,夕芷在今晚该睡在哪里。”
秦北夜径直走过慕夕芷身侧,留下一句:“自己想办法。”
慕夕芷呆愣在原地,就这样眼睁睁地看着秦北夜在床边坐下。
火炉中的炭火因烧熔发出细微的声音。
慕夕芷回过神来,这房中暖和得堪比春日,倒是一点都不会冷,她笑道:“那臣妾就在这茶座旁边打个地铺吧。”
秦北夜没有理会她,端坐在床沿上,手上拿着一卷书看着。
可是打地铺需要两床被子,一垫一盖。
慕夕芷走到秦北夜身前一米处站定,却见床上只有两床被子,她总不能全拿走了吧。
她硬着头皮,笑着开口问道:“殿下,您这寝殿里,还有别的被子吗?”
“没有。”秦北夜的声音还带着沐浴后的微哑。
虽然致命的悦耳,但慕夕芷此刻却无暇在此,她沉思几息,对秦北夜道:“这被子,臣妾可以取用一床吗?”
“嗯。”秦北夜淡淡应道,手上的书翻过一页。
“谢殿下。”慕夕芷绕过秦北夜身旁,从床头一侧,伸长手,拿过一床被子,一个枕头,朝着一旁的茶座而去。
这被子足够宽大,一半垫在身下,另一半盖在身上,还是够的。
她把自己的“床铺”整理好,却见秦北夜仍然端坐在床边,拿着书卷看着,身姿挺拔。
慕夕芷想着自己看书时,从来都喜欢靠着或是半躺着,哪里有像秦北夜这样挺拔正经地坐着过。
果然这气度,不是随便养出来的。
同样是皇室中人,慕夕芷从秦煜身上,就没有感觉到这样霸气正经的气场,只感觉到他的虚伪和淫逸。
有次晚间回府,路过太子府,慕夕芷亲眼看见秦煜在正殿就对着两个舞女上下其手,就算他顶着一张俊脸,也只让慕夕芷感觉猥琐恶心。
秦煜在外营造的可是端方自持的储君形象,府里仅有两个侍妾,而内里却是个好色之人。
亏得这慕雨柔还像捡了宝似的,这样的男人,就算是送给她,她慕夕芷也不会多看一眼。
她现在倒是很期待慕雨柔满怀欣喜的嫁过去,却发现太子如此骄奢淫逸,会有什么样的表现。
这样想着,慕夕芷已经在自己的“床铺”里躺下了。
好硬……
她已经很多年没有打过地铺了,加上这幅身子养了这么久也还是纤瘦,和坚硬的地板接触,皮肉简直就是卡在骨头和地板之间受罪,慕夕芷只感觉自己咯得哪哪都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