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厮下意识地想要解释：“奴才不是……”
“不是什么？”王氏身旁的刘嬷嬷打断两个小厮的话，喝道：“你们两个还不赶紧带着小公子回去，大冷天的，还不给小少爷换好衣服，就让他随处乱跑，你们是瞎了吗？”
两个小厮抬起头，仍想解释自己并不是小少爷的随从，但是抬头看见刘嬷嬷的狠辣眼神，吓得立刻匍匐在地：“是……奴才该死，奴才这就把小少爷送回去。”
他们站起身来，想要扶着慕之恒离开，可慕之恒执拗的想要挣脱开两个下人的手，不愿意走。
“慕大人，小少爷好像有话要说。”韩如风摇着扇子，笑着开口道。
慕夕芷不动声色地看向韩如风，摸不透他的用意。
感受到了慕夕芷的视线，韩如风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颠倒众生的温和笑意，回应她。
慕夕芷略带无语地转开了视线，她那日就不该请他帮忙，这人对谁都是一副亲和的笑脸，却不是个简单角色。
一直看着韩如风的洛昭看见两人的动作，原本扬着的嘴角立刻落了下来，面上写着不悦。
慕书远一直和韩如风不对付，但是此刻当着这么多人的面，也只能应他的话，低头温和地问慕之恒：“孩子，你要和父亲说什么？”
他一时之间居然忘了自己的儿子叫什么，只能硬着头皮胡叫了。
慕之恒从两个侍卫手下挣脱出来，对慕书远鞠了一躬，可爱的小奶音一字一句道：“父亲，恒儿刚才路过此地，看见许多哥哥姐姐在写字，也想过来写，但是不小心把墨汁弄在了他们的身上，恒儿要和他们道歉。”
“哦，原来是这样啊。”慕书远一直难堪的脸色此刻重新微笑，他很少去看这孩子，没想到乌氏把孩子教育的这么好，看来要找个时间去看看乌氏了。
他笑着对慕之恒道：“应该的，你给大家作揖道歉吧。”
慕之恒姿势端正的对众人作揖：“刚才恒儿不是故意的，希望大家不要生气。”
慕之恒小小的人儿有模有样的行礼作揖，加上这可爱的奶音，众人刚才心里还有的一点气也消了，纷纷道：“没事，没事，小公子也不是故意的。”
“好了，那你先和下人们回去吧。”慕书远见慕之恒道完歉，笑着道。
却没有想到，慕之恒手指指着慕雨柔和慕雨欣的方向，一脸疑惑地问道：“父亲，这两位也是我的姐姐吗？”
“？？”众人探究的眼光又在慕雨柔和慕雨欣身上扫动，好不容易安静下来的众人，此刻又有些骚动了，这慕家的小少爷居然认不出自己的姐姐？
慕雨柔好不容易缓和下来的表情，此刻又僵在了脸上，慕雨欣此刻脸色也有些发白，她都已经忘记了慕之恒的存在了。
慕书远的表情也有些僵硬，勉强笑着道：“是的，这是你的两位姐姐。”
“那为什么恒儿从来没有见过她们？”慕之恒睁着大眼睛，奶音中满是疑惑，手指指向慕雨欣，很害怕：“为什么那个姐姐刚才还要让人打死我？”
慕雨欣的脸一下惨白，她感受到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恨不得原地消失。
王氏站在慕书远身后，一身的装扮颇显贵气，但是脸上的笑却十分僵硬，对慕之恒解释，更是解释给围观的众人听：“恒儿出生的时候身体不太好，大夫说我们要少和你接触，让你静养，所以姐姐们都没有去后院打扰你。”
虽然这个借口很生硬，但慕书远只能顺着王氏的话说下去：“是啊，等恒儿身体好些了，姐姐们就能去看你了。”
慕之恒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又有些纠结道：“可是，大姐姐就来看恒儿了，还给恒儿带了很多糕点。”
大姐姐？
闻言，韩如风扭头看向慕夕芷，其他人也在他视线的带领下，看向慕夕芷的方向。
慕之恒看见慕夕芷，兴奋地朝她跑过去：“姐姐！”
慕夕芷蹲下身来，把慕之恒接了个满怀，擦了擦他脸上沾着的墨迹：“你怎么这么调皮？刚刚姐姐叫你都没有听见。”
“怎么回事，刚才慕夫人不是说不让慕小姐她们和慕少爷接触吗？”
“谁知道呢？”
“这样说来，刚才我好像听见慕夕芷想要制止慕雨柔她们。”
“嗯，我也听见了。”
“……”
众人低声议论纷纷。
王氏只感觉自己的脸上被狠狠扇了一巴掌，生疼。
慕书远已经找不到自己的脸了，僵硬到没有表情。
在众人各异的心思和目光中，慕夕芷站起身来，把慕之恒牵到身侧，对着慕书远福身道：“父亲，我先带恒儿回去了。”
“哦，好。”慕书远连忙说道，巴不得慕之恒和慕夕芷赶紧走，不要再说出什么不该说的东西了。
“夕芷告退。”慕夕芷落落大方地给众人行礼。
慕之恒跟在她身侧，乖巧地作揖：“恒儿告退。”
在众人的目光中，慕夕芷牵过慕之恒的手，给众人留下一高一矮的背影，远远地还能听见两人的对话：“大姐姐，为什么另外两个姐姐这么坏啊？”
“恒儿乖，不想这些了，姐姐带你去吃杨嬷嬷的糕点好吗？”慕夕芷的声音十分温柔。
“好。”慕之恒激动无比。
慕雨柔掩在袖中的手已经快被自己掐出血痕，她下意识地看向秦煜，却见他竟望着慕夕芷的方向，表情不似原来见到慕夕芷的厌恶。
她从来都势在必得的信心，变为不安，一口银牙几乎都要咬碎了。
闹剧半散，慕书远硬着头皮对众人道：“半日已过，府中备了许多茶点，还请各位移步厅堂用些？”
慕书远的话打断了秦煜的视线，他回过神来，道：“那就劳烦慕丞相带路了。”
“是，”慕书远连忙道：“太子殿下请，诸位请。”
秦煜在慕书远的引路下朝着外面走去，其他皇子公主也纷纷跟上，随行的夫人小姐各自组团，都朝着外面走去，隐隐还能听见她们嘲讽的讨论声。
“这王氏哪里是什么京城第一贤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