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虞四小姐因为空间突现而兴奋异常的时候,同在京城的寿王府里,昏迷了两日的寿王楚煜终于睁开了眼睛。
“王爷,您终于醒过来了!”
熟悉的面容,熟悉的场景,唯一不同的是,方总管这张激动的脸委实过于年轻了些,想到自己临死前,鸩酒下肚肝肠寸断百爪挠心的场景,楚煜不动声色的垂眸道:“本王昏迷了多久?”
“王爷,您都昏迷快两日了,昨天上午天狗吃了太阳可把奴才给吓坏了,谁知太阳刚刚被吐了出来,您就被宫里的人抬了回来……”弓着身子的方总管老泪纵横的啰嗦着近两日的事件,并未发现,他面前躺着的男子神情一震、瞳孔骤然缩紧。
天狗吃了太阳?
细看自己带着厚茧却没有伤疤的手掌,楚煜紧紧压抑着心中的沸腾,虽然不知为何,可此时的他只想仰天大笑——他楚煜又回来了!
“这两天陛下曾让潘公公多次询问王爷的病情,瑶妃娘娘也派人……”
“知道了。”楚煜出声打断方总管的话语,而后无力般的闭上了狭长的双眸,沉声道,“本王这一病,必是让父皇母妃跟着受惊了,你速去派人回禀父皇,就说本王已然清醒,没什么大碍,半个时辰后让人给我准备些好克化的吃食送来,下去吧。”
哑然而止的方总管眨了眨眼睛,不知为何感觉有些怪怪的,可主子的话不能不从,只能忍住诸多未诉的话语退出了房间。
方总管不知,他之所以觉得怪,是因为他面前这个根本不是年方十七、未经磨练的寿王,而是那个曾领百万雄兵、浴血沙场归来,却被景孝帝一杯鸩酒赐死的寿王。
前者是家之燕雀,后者是展翅大鹏,怎能一样?
“天狗食日?呵呵……”低沉的嘲笑声倾泻而出,楚煜猛然睁开双眼,眼中射出两道慑人的寒光。
天狗食日,他怎么能忘?
大祁十八年天狗食日,父皇带领群臣朝拜终是将太阳请了出来,本是举国欢庆的好事,却因他的昏迷蒙上了阴影。可笑当时的他太过天真,真以为父皇再三的派人来探是关心自己,实不知他将自己当做吞噬太阳的那只贪狼星。
若是他从此厌了自己也就罢了,本就不是东宫储君,从未有过不臣之心的自己大可当个闲散王爷安度一生,偏偏他做出一副慈父之态,硬把自己推到朝前那风口浪尖之上替他卖命。
十三年的沙场生涯,十三年的战场厮杀,那群蛀虫只看到他的皇恩宠锡,谁知道他为大祁卖了多少命?谁又知道他曾多少次徘徊在生死之间?
一次次的明示暗示,一次次的赐赏加封,就在他以为父皇真的看好自己,想让他黄袍加身的时候,一杯‘美酒’要了他的性命!
——你出生时贪狼星现,天文官说贪狼属木,主福也主祸,朕当时以为,你会是辅佐我大祁的盖世英才,却没想道你竟是我大祁的亡国祸端!若不是我父子福泽深厚,压住了你这食日的贪狼,我大祁的天下早在十八年前就以灭亡了。
“贪狼星现,亡国祸端?呵呵,父皇放心,儿臣这次回来,必让你这大祁易天!”
想到愤恨处,楚煜狠狠的捶向床铺,却不想时空斗转,这一拳砸在了光秃秃的地板上?
看着陌生而狭窄的空间,饶是经历了死而复生的楚煜也不禁有片刻的慌乱。
这是什么地方?难不成我已经死了?刚刚的一切都是幻境?他不怕死,他怕的是死不瞑目,刚刚生出的一点复仇希望就这么破灭,这比活剐了他都让他难以忍受。
不甘的以手撑地站起身来,他试探的绕着空旷的屋子走了一圈,最后站定在混沌墙壁前,伸手推了过去。
如果有门,应该就在这里了吧?
一身白色中衣的寿王不知道,对面也有个光着脚丫子的小罗力,正和他抚摸着同一片墙壁。
和寿王不同的是,看过空间小说的虞姣对这空间的套路非常了解,她只是好奇手底下的这片混沌墙面:按照正常情况,凡是混沌的地方应该会开辟出另一片空间,只是不知道这升级的条件是什么?而另一片空间里又有什么?农夫山泉有点甜?还是脱胎换骨好成仙?
不过,“这样已经很不错了,今后我这没了亲妈的小白菜,也不知道能混成啥妈样,有这么个地方,至少能偷偷摸摸的存点吃喝,留点私房钱。”
心满意足的虞姣喊了声我要出去,转眼间出现在自己的床铺上。
另一头的寿王在耗空了耐心之后,错有错着的怒喊了声让本王出去,也出现在自己的卧室间。
好在空间里的时间流逝可以忽略不计,否则,必然又是混乱的一天。
看完了原主的短短数年,又心惊胆战的做了番空间冒险,虞姣以为这时间不得多长呢,岂不知全下来还没有两盏茶的时间。
此时俩丫头正在门外愁眉苦脸的守着,就见一位十五六岁,容貌俊朗、体型清瘦的青年从院门处疾步走了进来。
香柏见到那青年不禁眼睛一亮,立刻如见到救命稻草般过去俯身行礼道:“二少爷,您快救救我们四小姐吧,四小姐从昨天上午就昏昏沉沉水米不沾,刚刚睁了一眼又晕了过去,四小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奴婢只能以死去给姨娘谢罪了。”这不是混话,伺候不好主子的奴婢有几个能得到好下场的?死是注定的,只不过是早晚罢了。
“闭嘴!”低喝了一声,眉头紧锁的虞之润绕过香柏,推门进了虞姣的房间,等他来到内室手打纱幔,看到记忆中带着婴儿肥的脸颊如今瘦成了一点点,紧绷的心脏顿时缩成了一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