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顺郡王府,李凡大发雷霆。
不发火不行了,谁能想到他母亲还能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姜氏被吓得缩着脖子不敢吭声,好一会儿,见李凡没有再摔东西,也没有再指责她不对,这才仗着胆子为自己辩解:“儿子,那些东西的确不是我弄的,我也不信会是我院中的丫头所为,你一定要相信为娘呀。”
李凡只觉得心累。
有这么一位蠢笨的母亲,他被连累也是真不冤枉。
“母亲,我知那些东西不是你的。可是之前我和王媛不止一次地提醒你,称病不见,你为何不听?”
姜氏心里咯噔一下子,立马想到了姜渡。
其实,她也没想到,自己的亲兄长竟然会如此陷害她,这到底是为什么!
“凡儿,是我的错,我不该轻信他人。你放心,此事之后,我再也不见姜家人了,谁来我也不见。”
“母亲,出了这么大的事情,您觉得圣人为何没有罚您?”
姜氏心头一颤,不好的预感愈发强烈。
“您是我的母亲,圣人待我一向亲厚。无论我以前是亲王世子时,还是如今我为郡王,圣人鲜少在我面前摆架子。这一回,您让圣人对我失了信心,他会以为我连自己的母亲都管不好,还能做什么?”
姜氏一噎,这话好像有道理。
“母亲,我让人在您屋后辟出来一处小佛堂,以后您就静心在那里礼佛吧。”
姜氏脸色微变,眼神闪烁几番之后,那小火苗又快速地熄灭。
她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
圣人口谕中未曾提到对她的处置,很可能就是因为她一介庶人,不配由圣人亲自处置;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圣人想要看看李凡如何决断。
姜氏想到自己给儿子引来了如此大的麻烦,自然不敢再托大,一切由他做主便是。
王媛也从这次的事情中学到不少,皇后并非是无缘无故提醒她,定然是察觉到了什么,所以让他们刻意与姜家保持距离。
可惜呀,还是栽了。
王媛是真没想到姜夫人和冯婕妤竟然做出这样一个局来。
她以为她们的目标会是徐昭仪,谁能想到人家盯着的一直都是宫外?
好在这一次圣人明鉴,未曾落实是永顺郡王府有意谋害,但愿这次的事情,是真地过去了。
两日后,王媛便又进宫请安。
谢初夏在万殿殿召见了她。
“李凡对姜氏的处置很好。你是郡王妃,日后还当多上心,即便姜氏是你的婆母,你也要牢记谁才是郡王府的女主人。”
“喏!”王媛有些脸红,若非是她一时胆怯,兴许就不会生出这样大的乱子。
“你们可曾想过,若是那些东西是在你婆母的屋中搜出来,会有多少人被牵连?李凡和你,又是否还能留在京城?”
王媛吓得一哆嗦:“妾等的确是一阵后怕。只是那些东西?”
王媛眼角的余光瞥见青鸟,募地想到那日这位女侍卫是曾出去过一趟的,难不成这一切都是她做的?
王媛想明白其中关窍,立马跪地谢恩:“多谢殿下救命之恩!”
谢初夏见她自己能想明白,也就懒得再隐瞒了。
“平身吧。也是青鸟的动作慢了一步,那东西太多,她若是强行带着东西离开,势必会被京兆尹看到,届时反倒是让你们郡王府说不清楚了。情急之下,她才将东西扔到了下人房中。希望能将此事的影响降至最低。”
王媛心中一阵感激:“若非是殿下伸出援手,妾一家子只怕是危矣!”
巫蛊之术,谁敢沾染上?
前朝时,便有一位宠妃因为被牵涉进巫蛊案中,再受宠,也照样被那位帝王赐死,甚至还连累到了她的娘家,合族被发配三千里。
王媛当真是觉得皇后救了他们一大家子人的命呀!
“青鸟虽无力将所有东西带出,但她还是带走了一件最要紧的东西。你看看吧。”
王媛只看一眼,吓地魂都飞了。
“殿下,这?”
这是一个小布偶,上面有着圣人的生辰八字,还有圣人的名讳,上面还有很多的针孔,只是如今上面的针都已经被取下,应该是青鸟拿走之后,才取下来的。
谢初夏使个眼色,青鸟便当着二人的面将东西给烧了。
王媛这才注意到,偌大的正殿内,竟是只有她们三人在。
“此物才是紧要东西,只要被呈至御前,无论是在何处搜出来的,只要是在你们郡王府邸之内,那所有人都会没命。天子一怒,伏尸百万,绝非说说而已!”
王媛脸色白得不像样子,若非是强撑着,只怕此时已晕过去了。
“当时情急之下,青鸟担忧圣人安危,所以第一时间将上面的针都拔下,若是不出意外,应该是在你婆母院中的草丛里。好在圣人有神龙庇佑,龙体无恙。王媛,吾能救得了你们一次,救不了一辈子!”
王媛张了张嘴,却是发现喉咙处紧得很,竟是发不出声音来。
待东西烧尽,青鸟才宣人进来,王媛带的一位侍婢也被叫进来了。
王媛看到自己熟悉之人,兴许是心中一松,竟是一下子晕厥过去。
青鸟上前给她扎了一针,很快便转醒。
“此事到此为止,无需再提,你且回去休息吧。”
“喏,谢殿下大恩!”
这可真地是救了他们全家的大恩!
没有这个布偶,所以圣人只问罪两名奴婢,若是有这个东西在,圣人定然会下令郡王府所有人下狱,甚至都有可能当场处死数人。
姜夫人呀!
什么仇什么怨,你要如此来祸害我们!
王媛回府之后,人还是半天缓不过来,直至李凡回来,看到她这样子也颇为担心。
“可要请大夫过来瞧瞧?”
王媛摇头,然后才将今日殿中之事说了。
李凡皱眉,随即将管家叫来:“去将院子里的花草各处都搜仔细了,看看是否有针尖之物。”
“喏!”
王媛这才想起来,自己怎么就忘了证实一下子呢。
“那个小布偶不会错,上面的料子,妾摸过,与母亲先前做的新衣料子一模一样,而且那个布偶上的针线,妾也觉得眼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