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下不少人掏出手机，打开了老李所谓的特殊发布会。
唯独眼镜男他们那个研究无人机的小团队，此刻站在一起，连手机都不用掏出来。
光是听着台上老李的演讲，就已经目瞪口呆。
“老大，李长远这小子，没想到怎么这么牛逼！”
“卧槽，难怪人家之前敢开口说帮我们复原，这他妈还在读高中的时候，都能打破新能源这么多年的那道坎。”
“李长远……”眼镜男没有回应，只是眯着眼睛，死死盯着台上的老李。
似乎想通过校长脸上的任何一点表情变化，来判断自己所听到的那个名字，和自己认识的，是不是同一个人。
至于后台，李长远依旧站在那里。
在一个旁人看不见的角落，冷眼旁观这场狂欢，听着无数人为他欢呼呐喊。
明明想要的预期都已经达到，他却没有半点开心的感觉。
“李长远，这下你可真是一炮而红了。”
姜涵茹勾起嘴角，让人听不出，她究竟是在嘲讽还是在开玩笑？
不过李长远也不在乎。
“红点好，红点好，人怕出名猪怕壮，咱兄弟这次一炮而红，以后走在学校里，肯定多的是小姑娘追他！”
百里苏的脑子，明显和另外两位不在一个频道。
此刻刷着自家发布会，看到各种弹幕刷屏，早已被兴奋冲昏头脑。
更别说在集团的内部群里，那些这么多年都看不起他的长辈们，此刻一个个开口，都是对他这位晚辈的夸赞。
说来说去，无非都是在夸他压对了宝。
对一个向来被众人认为是纨绔子弟的少年来说，这种夸赞，远比其他任何阿谀奉承，来得更加实在。
“走在路上，多的是小姑娘追，你确定？”
姜涵茹眯着眼睛，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
“怎么不确定了？”小胖子昂首挺胸，“我家兄弟这么眉清目秀，在科研上更是少年有成，这不妥妥别人家的孩子吗？有几个小迷妹，不正常吗？”
“呵呵——”
“姜姐，这我可就得说几句你的不是了！”小胖子义正言辞的谴责着，“李长远这小子，要脸有脸，要脑子有脑子，要钱马上也要有钱……你至于这么……瞧不起人吗？”
瞧不起人？
听见这几个字的瞬间，李长远飞远的思绪，突然回到了身体里。
他回头看着正在斗嘴的二人，总觉得一切有些幻灭。
不久之前，他还因为高考失利，走到哪里都被人嘲笑。
现在他不只是清北大学校长的亲传弟子，更是无数人眼中的天才少年，连带着一家原本规模并不大的新能源公司，都因为他的出现，而成为了行业龙头。
这些都是曾经的他，连做梦都不敢想的画面……
可这并不影响，有人瞧不起他。
“我没有瞧不起人，只是觉得，搞研究这种事情，不是别的，没必要靠一口饭过一辈子。”
姜涵茹抬头看着台上，老李依旧站在那个万众瞩目的位置，早已雪白的头发，在聚光灯下，显得有些耀眼。
沉稳有力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同时也在安抚着大家的情绪。
“李长远，你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小姑娘突然开口。
“师姐怎么想着问这个问题？”少年勉强的扯扯嘴角，“以后想成为什么样的人，就一定可以做到吗？”
“因为你现在和别人不一样，至少和大部分人相比，你已经站在了居高临下的位置上。”
“可是和你们相比呢？”李长远叹了口气，“大部分人……又是哪些大部分？”
小胖子原本笑意盈盈的脸，在听见这个问题的瞬间，慢慢垮了下去。
就连姜涵茹的眼神，都从台上收了回来，认真盯着正在说话的李长远。
“比上不足比下有余，这句话你应该听过，用不着我给你解释一遍是什么意思吧？”小姑娘盯着他。
“用不着。”他摇头，“我只是觉得，不管怎么努力，可能在某些人眼里，我始终是跳梁小丑。”
“某些人指的又是谁？”百里苏凑过来，“是不是我们没来，你在学校里受了别人欺负？放心，有什么事说出来，小爷绝对替兄弟两肋插刀！”
与此同时，姜涵茹也是满脸担忧的看着他。
很明显，两人的想法是一样的。
他肯定是在学校受了欺负，或者说受了别人的排挤，不然也不至于在这种风头正盛的时候，发出这种感慨。
“师姐以后想当一个什么样的人？”李长远突然把话题拽了回来，“咱不能只听别人的八卦，自己一声不吭吧？”
“我想成为一个什么样的人？”小姑娘歪着头，“我想成为风，成为雨，成为不被任何条条框框约束的样子。”
她的回答，没有经过半点考虑，就将这种像是在幻想一样的答案说了出来。
好像曾经无数次，她都在考虑这个问题。
李长远歪着头，同样满脸认真的盯着面前这个女孩。
红色的头发，在透射过来的光芒下，显得有些妖艳夺目。
让人睁不开眼。
从第一次碰面开始，李长远就能猜到，姜涵茹身份背景绝对不一般。
但此刻，他终于清晰意识到，这种不一般，可能要比他想象中，还要深刻百倍千倍。
“那你在学校里，是在逃避，还是在主动打破那些条条框框？”
“不管是逃避还是打破，至少跟着老师在实验室的时间里，那些原本约束着我的东西，就会消失不见。”
二人眼神在空气中交错，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
“我呢，我呢，你们还没有问我！”百里苏突然大声嚷嚷起来。
这一打岔，刚弥漫起的暧昧氛围，瞬间消失不见。
李长远着急忙慌的低下头，生怕让人发现，自己的耳朵根，都已经发红。
“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还用说吗？”小姑娘翻了个白眼，“总不是成为一个你老爹的缩小版，难不成，还能指望你弃商从文？”
“呸呸呸，什么叫成为我老爹的缩小版，不是有句老话说的好吗，青出于蓝胜于蓝！”小胖子瘪着嘴，“我都已经抱上大腿了，指不定以后，整个集团在我的手底下，能够更加发扬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