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被他重复了一遍黑历史，花臂大哥瞬间冷下脸。
杀气蔓延周围，温度都低了下来。
烈日之下，刚刚还七嘴八舌的邻居，全部都闭上了嘴。
就连看向李长远二人的眼神，都变得不同。
“你……”
“老板说，坐车麻烦，怕你不认识路，所以让我来接你。”
“我不认识路，你来接我？”李长远五官拧巴成一团。
就差把怀疑写在脸上。
花臂男被盯的有些尴尬，随手摸了下自己的纹身。
嘀咕着：“下了飞机，我比你认路。”
“飞机？”不知是谁惊呼起来。
“对，机票都买好了。”
说话间，他从胳肢窝下的小皮包里，掏出两张机票。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李长远的名字。
李长远眼皮子一抽，难以掩饰肉痛。
“飞机票，比绿皮火车贵多了。”
“没事，老板有钱！”男人把包拍得垮垮响，“你未来的学费都免了，开学还有奖学金拿，就一张机票，算什么大钱？”
免费机票，学费全免，还有奖学金。
每一项奖励都像是利刃，扎在这些原本想要看热闹的街坊邻居身上。
而一直在担心受怕的李昌盛，不知何时，嘴角扬了起来。
简直比ak还难压。
“什么时候走？”少年盯着花臂大哥，“总不能马上……”
“下午两点的飞机，那边挺急的。”
话是这么说，但某人脸上看不到任何急切的表情。
以至于越发让人怀疑，老李让李长远提前去的目的。
他皱起眉：“这么急？”
“老板定的事，我也不清楚。”花臂男说，“你要是不愿意提前去，也可以换人。”
换人？
听到这两个字，他心里咯噔一下。
很多原本做好的打算，被瞬间推翻。
本以为老李让人来接，是因为新能源升级。
现在看来，可能另有隐情？
“可以麻烦问一下，姜涵茹现在在干什么吗？”李长远突然抬头。
“不太方便透露，不过也在这件事情里，等你去了，自然就知道。”
对于陌生名字的出现，花臂大哥未表现出任何惊讶。
就好像，姜涵茹这个名字已经听了无数回。
得到想要的反应，少年终于松了口气。
“我收拾下东西。”
“嗯。”
花臂大哥没进门，只是把小皮包重新夹回腋下。
李昌盛急忙倒来一杯热茶，对方接过，摆在了旁边。
看热闹的人，得不到想要的结果，也不好意思继续待着。
热热闹闹的旧楼房，再次安静了下来。
李长远东西不多，没一会就出来了。
却发现自家老爸，和花臂大哥已经打成一片。
“你可真是养了个好儿子，以后这小子出息大着嘞！”
“出息大不大不重要，主要是娃儿平平安安，比什么都好！”
“那肯定平安，以后指不定，新闻和报纸都是你家娃娃的名字。”
“那可真是出息大，大到祖坟都要冒青烟！”
二人勾肩搭背，有说有笑，像是认识了无数年。
李长远尴尬的站在后头，不知该不该打扰他们。
“不过……”李长生突然哽了一下，“长远这孩子心思重，不爱和人打交道，有什么总喜欢自己憋着，以后麻烦你们多费心。”
“这……”花臂男摸了摸脑袋，“这我想费心也没办法，我就是个来接人的，以后跟他相处的，还是那些同学们。”
“对对对，还是读书的娃娃，都是同学们……”
眼看着李昌盛情绪突变，李长远开口打断他们：“爸，我收拾好了。”
“好好好。”男人回过头，眼里有泪。
“那走吧。”花臂男看着他，“时间不早了。”
离开时，李长远一步三回头，仿佛不是去读书，而是踏上了什么不归路。
李昌盛朝着楼下挥手，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攥成了拳头。
狭小的出租屋里，突然就空了。
明明只是走了一个人，只带走了一点行李，却像是什么都没了似的。
男人坐在桌边，打开上回剩余的那瓶啤酒，一口气闷了下去。
那一边，一直到上车，彻底看不见家的方向，少年这才转过头。
“舍不得？”花臂男问。
“出去读书，当然舍不得。”
“那就多努力，把你爸从这里带出去。”男人塞了根烟在嘴里，“这地方，用不着舍不得。”
“你……”
李长远抬起头，刚准备说对方在车上抽烟不对，就看见亮着红光的烟头，从窗子被弹了出去。
恰恰好好，落进了旁边垃圾桶上的烟灰缸。
准得让人害怕。
他倒吸一口凉气，问：“你的烟……”
“抽完了，快吧？”男人一挑眉，吊儿郎当的气质一览无遗。
和之前在他家门口的时候，完全不同。
不知为何，看见花臂大哥变成这样，李长远突然觉得心放了回去。
就好像，这男人本来就该这样。
“为什么校长是你老板？”他试探着问，“你们俩看上去……”
“能做到清北大学校长的位置，你觉得你的老师，就是个只会蹲实验室的？”
话音刚落，还不等李长远反应过来这话的意思。
花臂男一脚油门踩下去，整辆车飞驰而出，速度快到让他在副驾蜷成一个虾米。
“大哥——”李长远撕心裂肺的叫着，“我是去读书的，不是去玩命的！”
“不刺激吗？”某人声音都不带抖一下，“年轻人，别那么死气沉沉。”
“那你能不能告诉我，姜涵茹为什么不接电话？”
少年就是少年，在这种时候，脑子里下意识想到的，还是那团耀眼的火焰。
以及火焰里逆光而来的少女。
花臂男听了这些话，又是猛的一脚刹车踩下去。
转过头，表情复杂地看着他：“姜涵茹？你喜欢她？”
某人还没从飙车的惊恐中苏醒，整张脸惨白，对于这个问题，也只会摇头。
“哦——”花臂男拉长尾音，“你不喜欢，还总问人家，是想干嘛？”
“我只认识老师和师姐，老师话没说完就挂了，师姐也不接电话，我怕……”
“怕啥，他们在学校，还能有啥问题？”
“那为什么不接电话？”李长远懵了。
在学校，多的是时间，就算当时不方便，事后也得回过来。
可这么长时间过去，他的手机始终没响过。
“我家老板，真的什么都没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