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老太太的意思,是去大王村找王屠户来,十里八村的猪,都是请他来杀。
一头猪三十文,管一顿饭,收拾得干干净净。
但是大五主动请缨,她犹豫了,虽然家里现在不差钱,银子都是以十万为单位了。
但是老太太的理念,过日子还得精打细算,一头猪三十文,她家五头猪,就是一百五十文。
既然大五能杀,那就能省就省呗,于是就同意了。
“大五能行吗?”
九宝表示怀疑,要知道,屠夫能作为一个职业,那就证明不是谁的能干的。
隔行如隔山,应该也是一个技术工种。
她对于大五能杀猪这件事情,深表怀疑。
“小事一桩!”
九宝怀疑的眼神,刺激了萧寒,瞧不起谁呢?
还行不行?他在逃避追杀的时候,人都杀过。
而且六岁的时候,父王就带着他去打猎,野猪也杀过,家猪而已,有什么不能杀的?
为了证明自己能行,还很行!
萧寒抄起老太太准备的杀猪刀,气势汹汹地就往外走。
“大五,你干什么去?”
老太太一愣,急忙将他喊住,被萧寒的行为弄懵了。
“杀猪啊!”
萧寒也一愣,不是说杀猪吗?为什么喊他?
“傻孩子,杀猪要放血,褪毛,猪血要灌血肠做血豆腐的。
褪毛要在猪断气之后,马上浇上热水,要不然就褪不干净。
现在水都没烧,接血的盆,杀猪的案板都没准备,你怎么杀?
要不,咱们还是花钱去请王屠户来吧?
这猪血要是放不干净,肉会发腥,吃起来不香。”
老太太突然觉得,这钱还是别省了,专业的事情,就要找专业的人来干。
“奶奶,相信我,我行!
您说的这些我都知道,我刚才是要去磨刀,你们准备好了叫我。”
萧寒睁眼说瞎话,其实要是没有刚才九宝对他的怀疑。
他也就顺坡下驴,借着老太太的话,同意去请王屠户了。
但是小丫头竟敢看不起他,还说他不行。
不蒸馒头争口气,这个猪,他还杀定了!
老太太已经看出来了,萧寒是真的不会杀猪。
想想也是,萧寒出身大富之家,哪里会接触过杀猪这样的腌臜事儿?
不过看到萧寒坚持的模样,老太太心软了,孩子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开心就好。
于是就招呼四个媳妇,烧水的烧水,准备的准备。
白嬷嬷兴奋地领着紫菱绿荷,跟着忙前忙后。
她活了五十多岁,也只是吃过猪肉,没有见识过杀猪。
萧寒一边坐在院子里磨刀,一边回忆老太太刚才说的杀猪步骤,打算现学现卖。
九宝跟小八坐在门槛上,冷眼看着萧寒,心中冷笑。
这别扭孩子就是死鸭子嘴硬,一会儿有的罪受,她瓜子都准备好了!
不出九宝所料,大家准备好后,萧寒拿着杀猪刀就奔向猪圈。
“哎!大五,要先把猪抓住绑好!
然后再按在案板上杀,还要接猪血呢!”
老太太指着用门板搭好的杀猪案板,好意地提醒,提醒萧寒先抓猪。
“哦,我知道!”
萧寒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尴尬。
答应一声,把杀猪刀放下,跳进了猪圈。
半个时辰后,萧寒一身的脏污,发髻散乱,还在跟五头肥猪对峙。
这可不是打猎,一刀杀了就完事了,需要活捉。
那几头猪看着肥胖,但十分的灵活,还懂得团队作战,分工合作。
有的诱敌,有的远攻,有的偷袭。
再加上猪圈狭窄,萧寒一身的功夫施展不开。
加上他天性爱洁,束手束脚,被虐得简直怀疑人生。
最后还是赵百岁和儿子赵延年,来李家送东西。
父子两个跳进猪圈,手疾眼快地把一头肥猪按住,抬出了猪圈。
萧寒精神恍惚的走出猪圈,不管不顾地坐在地上。
他现在不想杀猪了,就想坐在这里死一会儿。
“大五,快过来,杀完这一头,还有四头呢!”
老太太的声音急促地响起,赵百岁父子,已经按不住那头死到临头的猪了。
萧寒一脸悲壮地起身,木然地抓起一边的杀猪刀,仿佛要赴死的不是那头猪,而是自己。
走到不停嚎叫的那头猪前,手起刀落,刺耳的猪叫声戛然而止,一颗猪头掉落在接血的盆子里。
所有人:“......”
第一次见到杀猪直接砍头,连猪圈里正在嚎叫的那四头猪,都是一哆嗦,吓尿了,脚软得站不起来。
接下来再抓的时候,异常顺利,不再挣扎,就差自己直接躺到了案板之上。
在老太太的指导下,剩下的四头猪,终于不再是直接断头,萧寒学会了割破颈动脉放血。
五头猪杀完,萧寒狼狈地去洗澡换衣服。
因为在杀第二头猪的时候,角度没有掌握好,猪血喷了他一身。
弄得他现在,满脑子都是猪血的腥臭味,觉得自己不干净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看着杀猪菜里面的血肠,他突然地干呕起来,被九宝嘲笑了大半天。
腊月二十五,白大人,任家,殷构三家,一起来给李家的送年货。
他们不是凑巧,而是接到萧寒通知一起来的。
因为经过李老大他们,日夜不停地赶工,第一批的减震和袖驽已经完工。
萧寒要借助这三家的马车运走,他对于李家人的安全最是在意,这次来李家村,做了周密的安排。
车队从京城到了济州府之后,就安排一个花部成员,易容成自己,呆在济州府。
自己带领车队装作商队的样子,掩人耳目来了李家村。
就怕被人注意到自己跟李家有牵连,给家里带来祸端。
借助三家人的掩护,萧寒带着亲手杀死的半扇猪肉,回到了济州府,没有休息就继续上路。
因为他要在除夕夜之前,回到京城,他不只是答应了钱太后,要跟她一起守岁,还要参加宫中的宴会。
其实宴会不宴会萧寒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宴会之前的萧氏宗祠祭祀大典。
因为他父王的牌位,供奉在宗祠之中,过年了,他想亲自去给父王上炷香。
宗祠一年只开一回,他不想错过这个机会。
想着父王猝死之时,漠北就兵临城下,只能草草下葬。
又怕城破,漠北人会对父王的尸体不敬,安葬的时候,连墓碑都没有立,只是做了记号。
此时萧寒心里想着,这第一批的袖驽,先配置给通州城的逍遥军。
他暂时不跟平德帝置气了,先把漠北人赶回老家,去边境把父王的遗体接回来。
“有刺,保护王爷!”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侍卫的呼叫声,萧寒眼睛一亮,心中想着,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