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七大怒,使劲抽了马屁股几下,道:“有种你去就请,我铲平了你的太尉府。”
东子纠结死了,都不知道这两位祖宗要怎么样?这样闹好么?
程灏渊气乐了!一面打马追,一面吹马哨。
骑的都是战马,马一听到马哨立马转头,任凭陆小七怎么驱驾都不理会,径直向程灏渊跑过去。
陆小七气了个半死,从马背上跃下施展轻功离去。程灏渊只好弃马追上。
跑了小半盏茶,陆小七终于被他一跃扑倒在厚厚的积雪上,一个拼命捶打一个使劲抱住不放。
东子默默打马躲到一块山石后。
程灏渊大病才好转,给陆小七顿捶打,顿时咳了起来。
陆小七这才注意到他身上仅穿着一件外袍和披风,袄子都没有。怒道:“谁让你来追我的?烦死了!”
程灏渊边咳边道:“我不追来,煮熟的鸭子就飞了。”
“放开我,起来地上冷。”
“还跑吗?”程灏渊吸了吸鼻子,鼻子也塞了。
陆小七噎了一下,终归担心他,道:“不跑了!”
程灏渊这才放手,翻到另一边咳个不停。
陆小七爬起来,伸手扶他才看到他掉了一只鞋子,脚上就一只棉鞋。心中又是气恼又是甜蜜!道:“另一只鞋呢?”
程灏渊都急昏了,哪里知道另一只鞋在哪?答道:“不知道,可能没穿出来。”
陆小七:“……”叫东子把马牵过来。
程嘉也骑马过来了,本来对程灏渊有些不满的,一看这小子狼狈到单足站在地上,另一只脚鞋子都不见了,趴在陆小七肩头上咳到死去活来,也不好说什么了。
陆小七和东子齐齐叫了声:“师父!”
程灏渊无耻地跟着叫了声:“师父!咳咳……”
陆小七窘迫不已!
程嘉睨了他们一眼,道:“怕是风入肺了,到下面庄子用姜汤泡一泡发汗,以免变成重症。”
程灏渊见程嘉默认自己叫他师父,不由得大感得意,一面咳一面看向陆小七。
东子收到程嘉眼色,毫不犹豫上前将他强行扶上马。
庄子是公中的,不过一年到头也就是扫墓时陆家人来几次。庄头看到陆小七来高兴得不得了,殷勤伺候着。
冬天热水是现成的,程嘉吩咐煮姜汤一道倒进浴桶让程灏渊泡进去发汗。又让做姜葱的热粥一会给他吃了去风寒。
陆小七询问了庄子现成的菜,点了好几样。
事儿吩咐完了,程嘉问道:“你和太尉吵架了?”
陆小七怏然道:“没吵架,就是谁都不服谁。我走人,他不许我走叫人拦我,我一气之下也叫东子他们拦他。”
“这还不算吵架?都让手下人干起来了。为什么生气?还气到跑出来。”
“烦,不想长大。”小姑娘噘着嘴,一脸委屈。
程嘉叹了口气,看着她:“烦恼可以解决,不想长大就没辙了。我也不想你大,我变老。就像你永远是六七个月大,像只小熊似的总抱着我的胳膊赖着我。”
师徒二人你眼看我眼,半晌没话说。
“天色不早了,等太尉发完汗,吃了晚膳,回去便太冷了。今晚在这庄子住下吧?”程嘉站起来,伸手揉了揉脸皱成一团的小徒弟脑袋。“我出去看看,顺便让人送个信回去。”
陆小七点头,道:“让他们多收拾几间,不知道十三他们会不会寻过来。”
庄子不小,陆小七现在所在的院子是划到三房名下的,程嘉一走,她也起身叫仆妇帮忙把床给铺好,烧好炭盆。
想到程灏渊身上没穿几件衣服,只是他身材过于高大,两位兄长的留在这里的都不合适,只好翻了一件蚕丝背心出来,让仆妇烘一烘,一会好让他穿上。另找了对棉履出来。
三刻钟后,东子扶着发完汗的程灏渊出来,出了一身汗他脚步有点飘,不过精神好很多了。才去除掉风寒是不能见风的,留在卧室里。
卧室是陆骏的,庄子的地不值钱,所以房间很大。陆小七把仆妇准备好的干净大棉布扔给东子,让东子替他抹干身上的水汽,道:“我去叫他们上菜。”
程灏渊巴巴看着她出去,心里想她帮忙擦头发,又不敢开口,怕再惹怒她。
陆小七出去叫候着的下人上菜,看到程嘉领着寻过来的李旭和程北等人进来,道:“师兄才发完汗出来,大家别把寒气带进去。到厅那边暖和着,用膳喝碗酒把寒气去了。”
程嘉带着他们往厅,道:“你别让他出来了,留在卧室吧!一会让人端饭菜进去。”
陆小七应了下来。
不多时饭菜便送过来了,陆小七陪程灏渊在卧室用膳,盯着他把热粥先吃了,看到他热到鼻尖上都是汗珠,拿帕子给他擦脸上的汗,自己帮他擦后背。
程灏渊难得她这样伺候自己一次,恨不得汗流不停!见她始终板着脸,小声道:“这次真不怪我。两只鹰一只代表我,一只代表你。你让它们给他送信,你得跟我说一声。”
陆小七不吭声!
程灏渊想转头看她脸色,被她一把按住脑袋不许他乱动。只好解释道:“你交心比心,若是我把你雕给我的雕像送给谢嘉宜,你会不会生气?”
陆小七的手顿了顿,道:“雕像是我送给你的,鹰跟你半文钱关系都没有。”
程灏渊委屈地道:“怎么没有?它们叫七七和小二,一个是你一个是我。”
“那让小二改名青奴,青奴叫小二好了,这样你就不吃亏了。”陆小七没好气地道。
程灏渊悻悻地道:“普天之下,也只有你敢骂我是狗。换个人来试试。”
“那就让老太君骂。”
程灏渊:“……”又给她气到有点昏头了,道:“你到底心里怎么想的?此事让我很不爽!特别气愤。
总之你必须要意识到,这对鹰就好比我们的定情信物,不能轻易地给别人驱使。你在借给别人前得经我同意。”
陆小七想发火,压了压脾气道:“鹰跟你有关系吗?你冠个名上去,就说是你的,还得把它们当成定情信物。我就不知道你整天乱七八糟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