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见了石府人后,自然也要引见陆家嫡房这边的。
大房这边大爷,夫人李氏,嫡长子陆桥行大,庶八女陆沅苹。二房二爷,夫人郑氏,嫡长子陆晓(行二);次子陆晚(行三);嫡六女陆沅佳,庶九女陆沅婷都来了。
程灏渊看到行礼的陆晓时,端着茶杯喝茶,半天不吭声,吓得他一动不敢动。直到陆骏轻咳了几声,他才慢吞吞地抬手,全程没和他说话。
等到陆六时,他也不叫免礼,抬眸看着瑟瑟发抖的陆六头顶,道:“小陆大人,这位实在不应该让出门蹦跶……”
吓得二爷夫妇脸如土色!二夫人求饶似的冲陆小七抱拳。老夫人虽然恼怒陆六让自家丢脸,但更不满陆小七不出面阻止,轻咳了一声!
程灏渊目光如电“唰”一下向她扫过去,淡声道:“陆老夫人不舒服便不要出来了,省得把病传染给别人。”
他威压放出来,一个厅的人都不敢动,全部都噤若寒蝉!老夫人仿佛瞬间置身刀光剑影之中,惊得脸都青了!
陆小七恼道:“师兄,你来我外祖家是耍官威的吗?来我陪你到捶拱殿,你耍给我看。”
程灏渊威压“咻”一下收了,转头看向她,笑吟吟地道:“胡说!好了,都介绍过了。你赶紧带我的妹妹出去玩,大嫂关照着些。”最后一句是对关氏说的。
众人的脸色瞬间精彩万分,你叫关氏大嫂几个意思?
关氏却高兴得春风满面,把女儿往石骏怀里一塞,笑道:“来来来,小娘子们都到花园玩儿去。”
华姐儿一把揪住她的衣袖,指着自己的鼻子:“小娘子玩儿。”
沉重的气氛,霎时因这母女二人轻松起来。大家轻笑出声。
程灏渊瞧着华姐儿有趣,伸手道:“来,本太尉抱你玩儿。”
华姐儿不怕他,歪着脑袋看了一会,便伸手过去了。众人惊得张大了嘴巴。
程灏渊一乐!把人抱起来,道:“走,大家到花园玩。”
众人齐声称是。
关氏自然不好跟着程灏渊,陆骏又不傻自然不会跟上去,陆小七只好匆匆跟上。
陆狻带着程灏宇兄弟与自家的兄弟表兄弟等一道出。陆骏留下来陪外祖与几位舅舅、大爷二爷虽茶闲聊。
小娘子们都随关氏出去了,老夫人侧带着一干妇人到她的院子坐。
石府和陆府一样是园林式的,只不过院子都有三进,不像陆府都是四合院,比陆府奢华一些。
陆小七带程灏渊,到靠近前院东边的观景楼。观景楼共三层,正好把府中美景一览眼底。
程灏渊抱着华姐儿,低声逗她:“叫一声姑爷,给你糖吃。”
华姐儿奶声奶气道:“糖人。”
程灏渊笑道:“成交。”
陆小七粉脸涨得通红,一巴掌拍落他胳膊上,低骂道:“小孩子不懂事,叫了一会当众叫你,让我脸往那搁。”
华姐儿却张口叫出了一个字:“姑……”
陆小七一把捂住她的小嘴,恐吓道:“乱叫没糖人吃,有老虎吃你。”
华姐儿眨着眼睛,伸手掰她的手,含糊不清说着什么?
程灏渊笑得不行,道:“好了,叔叔逗你的。程烈去卖几个糖人回来。”
结果陆小七一松手,华姐儿张口便道:“谢谢伯伯。”
陆小七哈哈大笑,往她小脸上“滋吧”亲了一下,道:“聪明!”
程灏渊:“……”悻悻地道:“现在的孩子这么难骗的吗?是叔叔,不是伯伯。”
华姐儿拧眉:“比爹爹老,是伯伯。”
陆小七:“哈哈哈……”
程灏渊嫌弃:“杀猪声都笑出来了,也不怕吓到孩子。”
带着人在后头的陆狻心中一动,自打小七回来,他从没听到过她如此爽朗的笑声,这笨蛋怕是喜欢太尉不自知!
那边老夫人跟着石老夫人到她的院子坐,对跟着过来的陆六有气,落后一步,转头瞪她道:“舍得出来了,不跟你四嫂,跑来这里干什么?”
陆六这时那里还有什么心思去看程家两位庶子,就算她能嫁进程家,怕日子也不好过。闻言,大感委屈!对郑氏道:“娘,要不我回家吧?”
“这会子还害什么羞?方才你咋不走?”老夫人没好气地道。陆小七也是的,多久前的一点破事,记恨在心也罢了,还告诉别人。当年已经处罚过了,还想怎么样?
郑氏舍不得女儿委屈,跟老夫人福了福身,携女儿前往花园,低声道:“世人都是如此,见你得志了便来巴结,你若落泊鞋底的泥都不如。姻缘天定,没准就看上你了呢?”
陆六幽幽地道:“我又没陆小七的容貌更没她的才情,声名也坏了,人家瞎啊!”
郑氏噎了一下,道:“陆四不也嫁出去了,你为何不能?”
“娘,我年纪不能再拖了。随便找一个过得日子去嫁了算了。不想再留在家里受气。”因着她频繁闹出笑话来,一家人都不待见她,实在不想再留在这个家里了。
不擅应酬图清静的龚氏,恰好就在旁边的小鱼池边坐着看鱼,闻言,暗道:“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复又想到自己娘家亦是如此糟心,便没了心情了。
“绣莲,我们往西后院去吧!那边人少。”
绣莲迟疑了一下,道:“不知道那边有没有表兄弟们的同窗好友?万一碰到太好。”
龚氏睨她:“明知今天是石陆两家聚会的日子,谁会看到女眷出来冒犯?”
绣莲一想也是,扶着她往西后院过去。
关氏是个吃喝玩乐样样精通的主,又擅长交际,在她带领下花园中少年男女已经坐一起玩起飞花令来了。
石家兄妹有意捧着程家兄妹,自然是自家先输,不喝酒便讲笑话表演才艺,把拘束的程家兄妹逗得慢慢融洽进来。
龚氏看得羡慕,道:“我若有大嫂一半能耐就好了。”
绣莲心中微苦,得宠的小娘子和不得宠的小娘子不一样,关家宠爱关氏用心培养,自家二夫人打小是个受气包,两人怎能一样?尤其是七小娘子,多少男儿比不上!